她盯着地上的尸体,耳中嗡嗡作响。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唐韵值+200,当前等级:史鉴初明(870/1000)。"可这点奖励哪抵得上心头的震骇——宫里的叛徒网络远比她想象的庞大,连太子的暗卫都能被钻空子,更遑论皇帝身边?
"去请杜员外郎。"她对守在门外的青竹道,"就说西北军情有变,让他立刻来胡香楼。"转身又对另一个丫鬟道,"备马车,我要去兵部找王敬之。"
兵部值房的炭火烧得正旺。
王敬之放下手中的军报,墨笔在案上敲出清脆的响:"苏娘子说宫里有杨相余党?"他目光扫过苏婉儿递来的刺青拓本,"这并蒂莲我见过,当年杨相查贪时,用过这标记。"
"不止余党。"苏婉儿将小厮的供词推过去,"他们盯着东宫,怕是想坐实太子结党。
更要紧的是..."她压低声音,"昨夜密信里提到'长安脐断',和今日这小厮的话一合,我怀疑他们在找机会逼陛下离京——像当年炀帝去江都那样。"
王敬之的手指猛地扣住桌沿。
他突然起身推开窗,冷风卷着碎雪灌进来:"杜鸿渐方才传话,郭子仪的西北军已到泾阳。
但宫里的事...得清君侧。"他转身从暗格里取出半块虎符,"我这有份兵部与内廷的密信记录,前两日查到尚衣局有个老宦官,每月十五酉时会去望仙台。"
望仙台的积雪足有三寸厚。
苏婉儿踩着王敬之的脚印往上走,靴底的铁掌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老宦官的房间藏在台后偏殿,门闩上结着薄霜,推开门时却有股暖香扑面而来——是沉水香混着墨汁的味道。
案头的烛台还燃着,半封未写完的信摊开着。
苏婉儿拿起信笺的手在抖——那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皇帝亲赐给太子的"开元御笔"。
信里写着:"鉴儿,若事不可为,可退守剑南,待机而动。"落款处的"隆基"二字,盖着皇帝私印的丹砂。
"这是...陛下要杨国忠的弟弟杨鉴保存实力?"王敬之的声音发哑,"若这信传出去,太子的监国之位..."
"送副本给太子。"苏婉儿当机立断,"原件送陈玄礼,禁军需要筹码。"她将信笺小心收进怀里,转身时撞翻了案上的茶盏。
热水溅在炭盆里,腾起的雾气中,她看见墙缝里露出半截纸角——又是一封密信,墨迹未干的落款,竟写着"幽州·安禄山"。
夜漏三更时,胡香楼顶层的风更大了。
苏婉儿倚着栏杆,望着兴庆宫方向的灯火。
她怀里还揣着那封安禄山的密信,羊皮纸的触感带着塞外的粗粝。
楼下传来青竹的脚步声:"娘子,案头有封新送来的信,没留名。"
苏婉儿转身的瞬间,月光刚好漫过窗棂。
她看见案上那封密信的封口,朱红印泥里纹着只振翅的苍鹰——那是安禄山的私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