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昨夜亥时三刻火攻南门,吐蕃守军乱作一团;苏将军的玄甲军从北塬杀来,疏勒王今早开城投降了!"
陈氏手中的绣绷"当啷"落地。
她攥住苏婉儿的手,指节发白:"明远...他没事?"
"母亲放心。"苏婉儿握住那双手,掌心能触到陈氏当年做绣活留下的茧,"哥哥的玄甲军走的是乌什关,吐蕃根本没料到。"她转向杜鸿渐,"吐蕃使者呢?"
"听说大食使节抵京的消息,吐蕃人连夜烧了帐篷往西逃。"杜鸿渐从怀中摸出个羊脂玉瓶,"李将军还让驿卒带了这个——他按您的吩咐,用治蝗术兑换的迷香审俘虏,揪出三十七个吐蕃细作,这是他们的名单。"
苏婉儿接过玉瓶,瓶身还带着驿马的余温。
系统浮窗在她眼前闪过,疏勒城的命运线从一片猩红褪成淡紫,却仍有几缕暗红纠缠在城主府后巷——那是漏网的细作。
"让李将军继续查。"她将玉瓶递给杜鸿渐,"西域不能只靠刀剑镇着,得有双眼睛盯着。"
五日后早朝。
苏婉儿立在丹墀下,听着皇帝念那道"镇西将军"的诏书。
苏明远的名字在金殿里回荡时,她瞥见阶下王敬之冲她挑眉,算盘珠子在袖中隐然作响——那是他们约好的"得手"暗号。
"苏卿。"皇帝放下诏书,目光落在她身上,"朕听王御史说,你要设个西域巡察使?"
"回陛下。"苏婉儿向前一步,袖中系统浮窗正亮着新兑换的"西域属国分布图","西域距长安万里,单靠边军难以及时应变。
巡察使由兵部直辖,常驻龟兹,既监督属国,又能为边军通传消息。"她转向杜鸿渐,"杜员外郎熟悉边务,正是合适人选。"
杜鸿渐跪在丹墀下,额头触到青石板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想起半月前在苏府角门,苏婉儿将西域舆图摊在他面前,说"你要做的不是棋子,是执棋人"。
此刻皇帝的"准奏"二字落定,他忽然明白,所谓"执棋人",不过是站在苏婉儿身后,替她把棋子摆得更稳些。
是夜,月上中天。
苏婉儿坐在书案前,系统浮窗突然在眼前炸开刺目的红光。
她慌忙拂开案上的《西域舆图》,浮窗里的字像滚水泼在宣纸上,渐渐显影:"安禄山私通契丹,密调范阳军五千,欲谋幽州!"
窗外的更夫敲过三更,梆子声惊得檐下铜铃乱响。
苏婉儿攥紧平安符,新绣的并蒂莲被指甲勾出丝缕,像极了幽州城即将撕裂的夜空。
"去请王御史和杜巡察使。"她对守在门外的侍女轻声道,"就说...有要紧的棋,要重新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