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如浪里扁舟,苏婉儿额角沁出冷汗,指尖死死抠住车壁。
方才那阵眩晕不是错觉——她能清晰感觉到,有团灼热的火正顺着血管往心口钻,每跳一次,就有细针往骨头里扎。
"驾!
驾!"车夫的吆喝混着马蹄声撞进车厢,苏婉儿咬着下唇掀开帘角。
月光下,山道旁的灌木被风刮得东倒西歪,可那几点追来的火光还在,像豺狼的眼睛。
她摸向袖中带血的帕子,系统浮窗突然弹出:"鹤顶红毒素已渗透皮下组织,需两刻内解毒。"
"停!"她突然拍开车壁,声音比夜风还冷,"去西街角门,绕开正街。"
车外侍卫队长李七的声音带着惊惶:"夫人,西街巷窄......"
"照做。"苏婉儿扯下腰间玉佩扔出去,玉坠撞在李七护心镜上发出脆响,"若让府里知道我受伤,你提头来见。"
车厢重归颠簸,她迅速解开水袖。
月白缎子下,一道半指长的伤口正往外渗黑血,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果然是机弩擦过的痕迹。
田仲那老匹夫,表面应下合作,袖中竟藏着淬毒的暗弩!
她想起谈判时田仲碰翻茶盏的瞬间,原来不是手滑,是借机调整机括角度。
"小桃。"她唤来贴身丫鬟,声音稳得像山岩,"取我贴身香囊里的赤金盒。"
小桃手忙脚乱翻出锦囊,金盒打开时飘出淡淡药香。
苏婉儿用银簪挑出半指解毒粉,直接按在伤口上。
刺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却仍盯着渗出的血慢慢转红,这才松了口气——系统兑换的"百毒解"到底没白攒唐韵值。
马车终于碾过西街青石板,苏府角门的灯笼在巷口摇晃。
苏婉儿扯过披风裹住染血的衣袖,刚下马车便闻到熟悉的沉水香——偏院的老仆张妈举着灯笼迎出来,眼角的皱纹堆成花:"夫人可算回来了,厨房熬了银耳羹......"
"张妈。"苏婉儿按住她欲扶的手,"去请杜员外郎来,就说我有急事相商。
再让小桃烧桶热水,要滚的。"她顿了顿,又补一句,"别让大夫人院里的人知道。"
张妈虽疑惑,却不敢多问,提着灯笼小跑着去了。
苏婉儿扶着小桃进了内室,刚褪下外衣,镜子里便映出后背大片青斑——毒素竟顺着血脉往上走了。
她攥紧床沿,指甲几乎掐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