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更大了,敲打着档案馆的玻璃窗。程媛收拾资料时,余光瞥见窗外站着一个穿白衣的小女孩,正用沾满泥土的手在玻璃上画五边形。当她定睛看去,那里只有雨水蜿蜒而下,但玻璃上确实留下了七个湿漉漉的指印,排列成完美的五边形。
回到家已是深夜。程媛发现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锁芯里卡着一缕黑色的头发——像是小孩的。她谨慎地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书房透出一线光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河底淤泥的腥味,地板上有一串小小的湿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书房。
书桌上,那本应该锁在抽屉里的家谱摊开着,空白处多了一行血字:
"姐姐为什么不要我?"
怀表——现在空空如也的怀表——躺在字迹旁边,表盖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极小的婴儿照片,眼睛处被针扎了两个洞。程媛颤抖着拿起怀表,突然听到衣柜里传来轻微的抓挠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关在里面想出来。
她鼓起勇气拉开衣柜,里面只有她的衣服,但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一件她从没见过的红色小肚兜,上面用金线绣着"长命百岁"四个字——这是旧时给新生儿准备的衣物。肚兜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散发出河水特有的腥气。
程媛后退时撞到书桌,桌上的家谱自动翻到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一页现在布满了稚嫩的笔迹,像是小孩子学写字时留下的,重复写着同一句话:
"塔顶月圆时,血债血偿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