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三。
晚饭收拾妥当,我们四个又聚在院子里。
我从屋里搬出那个老式紫泥小炭炉,放在石桌中央。
炉子是前房东留下的,样子古朴,我用了半年,越用越顺手。
炉子里放的是果木炭,烧起来火苗发蓝,几乎不冒烟,就是贵了点。
但胖子说了,咱几个现在也不缺这点钱,图个舒坦。
花蕊从屋里端出一套紫砂茶具,还有她珍藏的那罐碧螺春。
茶叶是她从本地茶农老刘那里直接弄来的,还没正式上市,叶子卷得像小螺丝,一泡开就满屋香。
"这茶真不错。"瘦子端起小茶杯抿了一口,眯着眼品味。
"入口清香,回甘持久。"
花蕊听了很受用:"那当然,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从老刘那里弄到这点。"
胖子喝了一口就皱眉:"太淡了,没劲。''
''要我说,还是大茶缸子泡浓茶过瘾,一口下去,苦得打颤,那才叫茶!"
"你那是糟蹋好茶。"瘦子推推眼镜。
"喝茶这事,得慢慢品..."
"得了!"胖子连连摆手,"喝个茶还要讲道理,累不累?''
''我就是个粗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简单!"
我没搭理他们斗嘴,专心看着炭火。
火苗忽大忽小,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听着舒心。
远处传来几声狗叫,还有夜鸟归巢的翅膀声。
这样的夜晚,让人觉得时间都慢了,慢到能听见自己呼吸声。
院子里安静,只有我们几个低声说话和偶尔的笑声。
梧桐叶子在微风中摇摆,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地上,一片片的。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电子声突然响起。
那声音很特别,不像普通手机铃声那样,而是带着金属感的急促嘟嘟声,在这宁静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四个人都愣了,连茶杯都停在半空中。
胖子第一个反应:"谁的手机?"
瘦子摸摸口袋:"不是我的。"
花蕊也摇头:"我的关机了。"
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声音来自院子角落那张小茶几上,一个没有品牌标志的黑色电话。
我放下茶杯,心里一紧。
这部电话是我从过去带来的唯一"装备",平时根本不开机,就像个死物一样放那里积灰。
我都快忘了它的存在,没想到今晚居然响了。
而且,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屈指可数。
"小锋?"胖子察觉到了我脸色变化。
"怎么了?"
我没回答,慢慢走向那个还在响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