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珠宝工坊的熔炉映红了沈星晚的侧脸。
她隔着防爆玻璃看铂金在1600℃高温下化作银河,顾言正将那块抗体晶体投入烈焰。三个月前从他锁骨处咬下的齿痕在白衬衫领口若隐若现,此刻随着他操作机械臂的动作,在火光中起伏如月海。
"顾太太确定要熔了定情信物?"首席工艺师擦着汗问。沈星晚抚过婚纱腰封处的星轨刺绣,指尖在"SW-AllergyFree"的暗纹上流连:"把病理数据炼成婚戒,才是顾先生擅长的浪漫。"
警报器突然响起,却不是熔炉过热。顾言扯着她躲到钛合金模具架后时,沈星晚闻到了熟悉的鸢尾花香——他竟把抗敏喷雾换成了她的沐浴露味道。
"三小姐别躲了。"管家苍老的声音混着脚步声传来,"老夫人说婚纱照必须在老宅拍,这是祖宗定的规矩。"
顾言忽然将她推进真空铸造舱。舱门闭合的刹那,沈星晚看见他单手解开领扣,露出锁骨上那个已经淡化的咬痕:"告诉老夫人,我的祖宗是哥白尼。"金属舱壁将他的尾音过滤得冷硬,"只认天体运行规律。"
真空泵启动的轰鸣中,沈星晚的婚纱裙摆开始无重力漂浮。她看见顾言在操作台上快速敲击,全息投影里浮现出六个拍摄坐标,每个都对应着他们对抗家族规训的里程碑。
当舱门再度开启时,顾言手中的铂金戒指还泛着淬火后的余温。戒圈内侧的星轨图上,代表治疗毕业那天的坐标点镶着枚淡蓝色晶体——正是被他偷偷替换下来的抗体原石。
"第一站。"他将戒指套上她无名指,"苏州河下游的老船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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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节的午后,河水漫过生锈的起重机轨道。
沈星晚赤脚踩在潮湿的柚木甲板上,十二层星砂婚纱在闷热的风里泛起涟漪。摄影师正在调试安装在起重机臂上的镜头,那是顾言特意复刻的初遇视角——三年前他在这里撞翻她的画架时,起重机监控恰好录下她耳后晃动的银杏叶耳坠。
"当时你弯腰捡素描纸,后颈..."顾言的声音突然从背后贴上来,带着冰镇杨梅的凉意。他指尖划过她脊柱处的婚纱镂空设计,"第七节脊椎的位置,落着片银杏叶。"
沈星晚猛地转身,发间抗体晶体撞出细响:"所以这个透视剪裁是顾董的手笔?"她故意将背脊贴向他的掌心,"医学解剖学学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