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门声在此时响起,顾言的手正悬在她腰窝上方,像在触碰无形的星轨。摄影师看着即时成像的相纸惊呼:"顾太太背后出现了光晕!"
众人围拢时,沈星晚才发现婚纱的铂金丝线正在折射水面波光。那些被她体温焐热的金属纤维,在潮湿空气中析出淡蓝色光雾,恰似治疗时过敏原在血液中游走的轨迹。
"第二站。"顾言用西装裹住她起雾的肩头,"该去和你的救命恩人打招呼了。"
仁和医院天台的白鸽群腾空而起时,沈星晚正站在星空穹顶的残骸上。三个月前顾言炸毁这里筹建实验室,却独独留下那面嵌满监测仪碎片的玻璃幕墙。
"当时你在这里说了句话。"顾言将白纱披在她头顶,手指突然探向她的唇。沈星晚本能地咬住,舌尖尝到铂金与沉香交织的味道——是那枚婚戒在淬火时沾染的气息。
快门第108次按下时,暴雨倾盆而至。顾言抱着她躲进废弃的诊疗室,沈星晚的裙摆卡在自动门缝隙。黑暗中她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接着有凉意攀上小腿——顾言竟徒手撕开十层裙裾,露出她脚踝处的星月纹身。
"去年你在米兰纹的?"他呼吸突然加重。沈星晚屈膝蹭过他喉结:"顾总监视器里没拍到?"湿透的白纱缠住两人手腕,"当时纹身师说...这是囚禁金丝雀的锁链。"
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顾言咬住了她纹身的月牙尖。监测仪残骸突然亮起,显示着去年今日她的过敏原阈值。当疼痛与酥麻顺着血管攀升时,沈星晚在混沌中听见他说:"现在它是猎户座的箭矢。"
暴雨在傍晚骤歇,顾言临时更改了第三站坐标。当沈星晚看见"玲珑绣坊"的匾额时,指尖的婚戒突然开始发烫——这是母亲离家前经营的最后一家苏绣铺子。
"婚纱最后一个配件在这里。"顾言掀开防尘罩,露出玻璃展柜里的绣绷。沈星晚的瞳孔瞬间收缩,素白缎面上赫然是她六岁时乱绣的星象图,针脚间还粘着干涸的鼻血印。
身后传来机械运转声,二十年前的绣花机突然开始工作。顾言握着她的手按在操控杆上:"你母亲改装的自动刺绣机,用星轨数据编程的。"老旧的显示屏亮起,代码栏里闪烁着"SW's Nebula"的字样。
沈星晚感觉眼眶发烫。她终于明白为何治疗期间顾言总在深夜消失,原来是在修复这些刻着她生命密码的老机器。当绣针开始沿着她童年歪扭的针脚行走时,婚纱拖尾上突然浮现出荧光丝线勾勒的星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