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治气’之本!我军远道而来,这股锐气若不能在战斗中释放,任由那李斯的‘仁义’之说如温水煮蛙般消磨,不出半月,军心必惰!届时,纵有十万铁骑,亦不过是十万待宰羔羊!”
司马尚浑身一震,恍然大悟,额头渗出冷汗。
李牧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充满了绝对的自信:“所以,我约战,非为秦军,乃为我军!我要用这封战书,将我麾下十万将士心中那股疑惑,尽数化为冲天的战意!”
“秦军若接战,则正中我下怀,我便用代地的铁蹄,将他那虚伪的‘王道’踏得粉碎,让天下人看看,谁的‘义’才是铁律!”
“他若不接战,则我军心已齐,士气已振!全军将士都会看到,秦军所谓的‘仁义’不过是怯战的幌子!届时,天下人皆见秦军之怯懦!无论他接与不接,我已立于不败之地!”
李牧拍了拍司马尚的肩膀,目光如炬:“现在,你可明白了?”
司马尚猛然抬头,眼中只剩下敬畏与折服,他重重抱拳,声如洪钟:“末将明白了!上将军之谋,远非末将所能及!末将这便去办!”
望着司马尚离去的背影,李牧重新将目光投向远方的秦营。那是一场“兵道”对“王道”的终极对决,他要用最纯粹的暴力,来扞卫武将最后的尊严。
三日后,济阳城外秦军大营。
中军大帐的帘幕被猛地掀开,一名身披赵国制式皮甲的使者,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他的目光锐利,第一时间便扫向主帅之位。
然而,主位之上,空空如也。
大帐之内,气氛肃穆。主帅蒙骜不在,蒙武、昌文君等人分列两侧,神情各异。而在主位下方最显眼的位置,一个相貌普通、身着军正服饰的文吏正安然跪坐,低头用一块细麻布,不紧不慢地擦拭着一枚算筹,仿佛帐外十万大军的对峙与他全无关系。
正是李斯。
赵国使者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股被轻慢的怒意。他按捺住火气,对着帐中诸将朗声问道:“我乃赵国上将军李牧帐下使者,奉命前来拜见蒙骜将军。敢问将军何在?”
无人应答。诸将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都瞟向了那个正在擦拭算筹的人。
李斯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
蒙帅日理万机,军务繁忙。他以为,贵使此来,非为兵家之争,乃为义理之辩。故此事全权交由本军正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