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姐大驾光临,是李府的荣幸。妾身管家不周,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夫人客气了。”吕娥蓉的目光扫过堂内的陈设,
“李府清雅,只是这格局……似乎小了些。日后若要宴请百官,怕是有些局促。”
这话一出,空气中的火药味瞬间浓烈了三分!
这哪里是评价府邸,分明是在宣告她未来的女主人身份,并暗示如今的“格局”,配不上李斯的地位!
纪嫣的脸颊微微发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张市忽然起身,端着茶盘上前,巧笑嫣然地打破了僵局:
“吕小姐说的是。不过我们大人素来简朴,说府邸够用即可,无需奢华。这茶是新采的,吕小姐尝尝,看是否合口味?”
她一番话,既点出李斯的品性,又用奉茶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开,巧妙地维护了纪嫣的颜面。
吕娥蓉看了张市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接过茶杯,却不喝,只是轻轻摩挲着杯壁,淡淡道:“家是用来安身的,更是用来立业的。李军正胸怀天下,他的府邸,便代表着他的脸面,岂能因个人喜好而有失体面?这并非奢华,而是‘礼’。”
一句话,又将张市的“简朴”之说,上升到了“失礼”的高度。
张市的笑容僵在脸上。
魏滢一直沉默着,此刻却忽然开口,声音温婉而坚定:“吕小姐所言之‘礼’,在于威仪。可李先生常说,真正的‘礼’,源于‘义’。府邸大小是表,人心安稳是里。若为求表面的威仪,而使内里不宁,岂非本末倒置?”
吕娥蓉的眉梢第一次微微挑起,认真地看了魏滢一眼,似乎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婉的妇人,竟能说出这番话。
眼看吕娥蓉就要再度开口,一个从容不迫的脚步声从后堂传来。
“呵呵,这府上今日真是热闹,不知是哪阵香风,把吕小姐吹来了?”
李斯含笑步入,目光在堂内一扫,瞬间洞悉了这“修罗场”的全部战况。
他的眼神在每个女人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已经掂量出了她们各自的心绪。
他径直走到主位旁,对吕娥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则在旁边的次位坐下,笑道:“吕小姐,今日来访,可是相邦有何要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