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皇宫的灯火却未曾熄灭,映得紫禁城上空一片诡谲的昏黄。承泽身披玄色龙袍,端坐于御书房内,案前堆积着厚厚的奏折,周围烛焰摇曳,映着他那张阴沉至极的面孔。他的目光不时扫过桌角那本泛黄的《覆海秘录》,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贪婪,又有隐隐的忌惮。
“龙飞……”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似乎在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怒火。自从龙飞在鸿门宴上杀出重围,消失无踪,承泽的心中便始终悬着一块巨石。他知道,只要龙飞一日不死,他的帝位便一日不稳。那人身上流淌的血脉,那所谓“海皇”的传说,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权威。
“陛下,刑部尚书求见。”门外内侍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宣。”承泽头也不抬,语气冷得像冬日里的寒冰。
不多时,刑部尚书周允德步入御书房,头戴乌纱帽,身着绯色官袍,面色却有些苍白。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声音中透着小心翼翼:“陛下,臣奉命彻查龙飞余党,已将东南布政使贺承远及其一门老小共计七十三口押入大牢,另有泉州知府李茂春、琼州巡抚张启元等地方官员三十余人,因涉嫌通敌,尽数拿下,抄家之物已登记造册,财帛粮米尽数充公。”
承泽闻言,冷哼一声,抬起头来,目光如刀般刺向周允德:“抄家?朕要的不是金银财宝,是龙飞的下落!这些人,可曾供出什么线索?”
周允德额头渗出冷汗,颤声道:“回陛下,臣等已连夜审讯,贺承远等人虽多有不敬之言,但……但并无确凿证据指向龙飞藏身之地。臣以为,这些地方官员,多半只是私下议论,对龙飞之行踪,确实不知。”
“不知?”承泽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烛台上的 flame 摇曳欲灭,他缓缓站起身,逼近周允德,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周大人,朕登基以来,待你刑部不薄,你莫非以为,朕会信你这‘不知’二字?还是说,你也与那龙飞有瓜葛,故意包庇?”
“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周允德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臣愿以性命担保,此言句句属实!只是……只是那龙飞行踪诡秘,民间又多有传说其为海皇转世,庇佑一方,若是逼得太紧,只怕会激起民变……”
“民变?”承泽冷笑,眯起眼睛,语气中满是讥讽,“民变又如何?朕乃天子,天下之主,区区贱民,若敢生乱,便血洗三千里又有何妨?周允德,朕再给你三日,若是再查不出龙飞的半点踪迹,朕便拿你们刑部开刀!”
“是,是!臣遵旨!”周允德连声应下,额头已磕得满是血迹,狼狈退出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