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凌晨三点惊醒,床头闹钟显示红色数字跳动。窗帘缝隙漏进月光,在地板上割出冷白的痕。
第三次了。
同样的窒息感从喉管蔓延,同样的冷汗浸透睡衣。镜中倒影面色苍白,眼尾青黑如墨,像被无数个夜晚啃噬的残页。
推开门的瞬间,咖啡香混着烤面包焦味扑面而来。丈夫系着蓝白格围裙,正将煎蛋盛入餐盘。"早安,"他抬头时眼角笑出细纹,"今天想吃溏心蛋还是全熟?"
陶瓷刀叉碰撞声里,我盯着他左眉梢那颗痣出神。这个动作在记忆里重复过无数次——上周二他穿条纹衬衫,上周五是藏蓝毛衣,而今天的浅灰针织衫领口,沾着根栗色长发。
窗外忽然响起蝉鸣。我猛地望向挂历,五月七日的红圈刺得眼疼。明明昨天才撕到六号,墨迹还带着新鲜的毛边。
"怎么了?"丈夫的手覆上我手背,温度如常,"脸色这么差?"
我触电般缩回手。咖啡杯底磕在碟上,褐色液体晃出涟漪。街道传来汽车鸣笛,和昨日同一时刻的频率分毫不差。穿黄裙的女孩抱着作业本跑过,扎辫子的蓝丝带在风里飘成半圆——和昨天被风吹散的角度,完全重合。
电梯数字从18楼降到底层时,我摸到口袋里的薄荷糖。铝盒边角硌着掌心,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便利店,收银员找零的硬币滚到货架底,我蹲下时看见同款薄荷糖躺在阴影里,铝盒上印着生产日期:2025年5月5日。
此刻糖纸在指间沙沙作响,生产日期却变成了5月4日。
公司旋转门吞进第27个行人时,前台小妹第7次递来柠檬茶。"王姐,您最爱喝的去冰三分糖。"她酒窝浅显,刘海弧度和昨天被空调吹乱前一模一样。电脑右下角弹出新闻推送,标题是《市中心公园惊现无名女尸》,配图里警戒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我突然想起,每个循环的第七天,都会弹出这则新闻。
深夜的公园寂静如棺。警戒线被风吹得飘起,我踩着露水拨开草丛。腐叶气息混着铁锈味涌来,尸体右手紧攥半片碎镜,裂痕在月光下拼成诡异的图案。当指尖触到那片冰凉的玻璃时,整座城市突然凝固——所有路灯同时熄灭,蝉鸣卡在某个尖锐的尾音,连飘落的树叶都悬在半空,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默片。
"终于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