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线路废弃很多年了,除了我们,没人知道它还能用。”接头人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似乎在炫耀他们组织的隐秘和神通广大。
叶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这个停靠点的结构比他预想的要复杂,有多条岔路和紧闭的铁门,显然曾经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水渍,空气中弥漫的尘埃在灯光下如同飞舞的幽灵。他的“指南针”遗蜕此刻正安静地躺在贴身的口袋里,没有发出任何异样的波动,说明附近至少没有未被融合的灵魂遗蜕。
他们跟着接头人七拐八拐,穿过几条狭窄而幽暗的维修通道。通道两旁是粗大的管道和密布的线缆,有些地方甚至需要弯腰才能通过。脚下的积水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莫黎紧跟在叶络身后,她的感知能力悄然展开,如同无形的触手般探查着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虽然这里的环境让她感到有些压抑,但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直接的威胁。
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前方出现了一道厚重的铁门。接头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熟练地打开了门上的几道锁。铁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缓缓向内开启,一股相对新鲜但依旧浑浊的空气涌了进来。
门后是一条向上延伸的螺旋楼梯,同样是锈迹斑斑,布满灰尘。
“从这里上去,就是城市边缘的废弃工业区了。穿过那里,你们才算真正到了新海城的地界。”接头人说着,率先走了上去。
叶络和莫黎紧随其后。螺旋楼梯似乎永无止境,盘旋向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小的平台,上面堆放着废弃的杂物。他们能感觉到自己正在不断接近地面,空气中的霉味渐渐被工业废气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城市特有的复杂气味所取代。
终于,在攀爬了大约相当于十层楼的高度后,他们来到了另一扇铁门前。接头人再次开锁,推开门,一股夹杂着金属、化学品和腐败有机物味道的复杂气味迎面扑来。眼前豁然开朗,但景象却更加荒凉。
他们站在一座废弃厂房的二楼平台上,脚下是破碎的混凝土地面,钢筋裸露在外。放眼望去,四周是连绵不绝的废弃厂房和高耸的、早已停止工作的烟囱,在阴沉的天空下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的骨架。残破的窗户如同空洞的眼窝,诉说着昔日的繁忙与如今的萧条。地上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