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生人的心头血?"叶临渊的手指在铜人足三里穴上骤然收紧,青铜表面立刻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纹。诊所的玻璃门外,太素阁的黑衣执法队正在张贴封条,红漆印章在晨光中像未干的血迹。
苏清荷的全息脉诊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她迅速关闭投影,但已经晚了——执法队长周肃的瞳孔在接触到那些悬浮的经络图时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
"叶氏诊所涉嫌使用违禁玄术,即刻查封!"周肃的钢制义肢敲在问诊台上,震得铜人穴位里的银针嗡嗡作响。叶临渊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失的断面泛着青黑色——那是接触过尸毒的标志。
档案箱砸在地上的闷响中,苏清荷的白大褂袖口擦过叶临渊的手背。她借着弯腰捡文件的动作,将某页泛黄的纸片塞进他掌心。纸片上用朱砂画着北斗七星的变异排列,与昨夜铜人投射的星象图完全吻合。
"别反抗。"她的嘴唇几乎没动,声音细如蚊蚋,"他们带着镇魂铃。"
叶临渊的银针在指间转了个圈。诊所后墙的《黄帝内经》拓本突然无风自动,写着"上古天真论"的那页哗啦一声撕裂,露出后面暗格里半截青铜灯盏——正是昨夜在石室突然熄灭的那盏。
执法队员搬走最后一个药柜时,铜人涌泉穴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叶临渊用身体挡住苏清荷的视线,却听见她微不可闻的叹息:"你祖父失踪那晚...江城所有的子时生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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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素阁的禁闭室弥漫着艾草燃烧过度的焦苦味。叶临渊摩挲着铜人足底的裂纹,那些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成河图洛书的图案。铁门吱呀一声打开时,他迅速用袖口抹去了铜人眼眶里渗出的血泪。
"科学中医促进条例第三十七条。"苏清荷将平板电脑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显示着被篡改过的监控视频——画面里叶临渊的银针分明扎在患者百会穴,却被标注成"鬼门十三针"的禁忌手法,"但真正的证据在这里。"
她指尖划过屏幕,视频突然跳转到某个加密文件夹。泛黄的照片上,1925年的太素阁创始人苏半夏正与一位长须老者共同结印,老者腰间悬挂的针灸铜人与叶临渊的一模一样。照片角落用褪色的墨迹写着:"瘟神祭坛镇压纪要,叶苏两家共执北斗"。
铜人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十三处要穴同时迸发青光。叶临渊按住剧烈跳动的太阳穴,那些光芒在他视网膜上烧灼出清晰的文字——正是《黄帝内经》失传的"禁术篇"开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然北斗倒悬时......"
"你看到了?"苏清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全息脉诊仪正在疯狂解析铜人涌出的数据流,"这些不是玄术...是古代瘟疫的数学模型!"
走廊传来镇魂铃的脆响,叶临渊反手将她拉进阴影。铜人的青光在墙上投出巨大投影:江城地图上七个红点正组成倒置的北斗,而太素阁档案室恰好位于天枢位。
"百年前的瘟神..."苏清荷的呼吸喷在他颈侧,带着薄荷针剂的清凉,"和现在苏醒的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