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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的樟木柜散发着防虫药的苦涩。叶临渊用铜人涌泉穴渗出的液体涂抹眼皮,那些被朱砂标记过的档案立刻浮现出暗纹。苏清荷拆开全息脉诊仪的电池,将裸露的导线按在1925年的封印记录上。
"七月十五,地脉异动。"泛黄的宣纸在电流中浮现出隐藏文字,"叶公以鬼门针法锁七窍,苏氏持素问玉版镇百会..."纸页突然自燃,灰烬组成清晰的江城地下水系图——与铜人投射的红点完全重叠。
苏清荷突然僵住。她的全息仪捕捉到某个频率异常的波动:"档案室下面...有东西在呼吸。"
叶临渊的银针已经刺入地面。青砖缝隙里渗出的不是泥土,而是粘稠的黑血,散发着熟地黄腐败时的甜腥。铜人眼窝的血泪突然变成黑色,在砖面写出《灵枢》的句子:"所言节者,神气之所游行出入也......"
"下面是停尸间?"叶临渊的针尖挑起一丝黑血,那液体竟像活物般缠绕银针。
"不。"苏清荷调出太素阁建筑蓝图,手指在某个被多次修改的区域停顿,"1925年这里叫...镇祟堂。"
整面档案柜突然向内凹陷,露出后面锈蚀的青铜门。门环是两条纠缠的螣蛇,蛇眼镶嵌的墨玉正与铜人眼眶产生共鸣般的震颤。叶临渊的银针在碰到门环的瞬间弯成钩状,就像昨夜在石室触碰玉版时的情形。
"医道如弈。"他擦去铜人脸上的黑血,"落子无悔。"
青铜门在两人面前无声滑开。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上千种药材同时煎煮的复杂气息。黑暗中有七盏青铜灯静静燃烧,灯油是凝固的琥珀色——正是子时生人梦境里反复出现的场景。
苏清荷的全息仪突然发出尖锐的电子音。在仪器爆炸前的最后一秒,叶临渊看到投影出的恐怖画面:七盏灯围着的石台上,躺着个穿民国长衫的男人。他的天灵盖被打开,里面生长着某种经络状的菌丝,正随着铜人的震颤节奏缓缓蠕动。
铜人从叶临渊手中挣脱,悬浮在七盏灯中央。十三根银针自行飞出,在菌丝上方组成昨夜出现的北斗阵型。菌丝突然暴长,缠住铜人的瞬间,叶临渊看清了石台边缘刻的字——
"苏半夏长眠于此,守望天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