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档案局未登记的历史档案。”苏绾踩着细高跟走到投影屏前,红色套装衬得她锁骨处的钻石项链闪着冷光。
她点击遥控,签名页的放大图投在墙上,“注意看第七个签名,与周建国2003年审计报告、2004年述职述廉表的笔迹比对——”
屏幕切换,三组签名并列。
唐砚铭坐在旁听席最前排,手指无意识捏着西装裤缝,指节泛白。
他听见身后传来几声抽气,有人小声说:“这根本不是一个人写的。”
“评审会决议需七名委员实名签字方为有效。”苏绾转身看向唐砚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今一人签名伪造,整个决策程序自始无效。”
唐砚铭的喉结滚动两下,站起来时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周局长当年因病缺席,委托同事代签,这是改制时期的惯例操作。”
“惯例?”苏绾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签到表复印件,“那请唐秘书长解释,为何会议记录里有周建国的签到笔迹,还有他的发言记录——‘我反对资产处置灵活操作’?”她举起另一页纸,“这是当天的会议录音文字整理,周建国的声音清晰可辨。一个‘到场’的人,为何要代签?”
旁听席响起零星的掌声,被法槌声压了下去。
唐砚铭的脸涨成猪肝色,张了张嘴又闭上,只扔下一句:“时隔多年,细节难以考证。”
林昭坐在后排,看着唐砚铭攥着公文包摔门而出的背影,指节抵着下巴——他注意到唐砚铭离开时,右肩微微下垂,那是常年打高尔夫球的人才有的习惯。
系统在他视野边缘弹出提示:“目标情绪值:愤怒78%,焦虑62%。”
中午十二点,周建国的墓园被晨露浸得湿漉漉的。
林昭蹲在墓碑后方,指尖抠进砖缝里的杂草。
父亲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便签,字迹是老林头的:“老周说,有些秘密,藏在墓碑下。”
“咔”的一声,一块地砖松动了。
林昭扯出压在下面的防水袋,塑料布摩擦的声响惊飞了几只麻雀。
日记本的封皮是军绿色的,翻开第一页,钢笔字力透纸背:“2005年12月20日,晴。今日会上,我坚决反对‘灵活操作’条款,秦守中拍桌子骂我不识大体,徐怀礼拉我袖子说‘顾全大局’。我不签,他们便说我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