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会的张副主任正端着茶盏笑：“苏律师来得正好，现在讨论的就是你们主推的‘阳光账本’系统...”
“等一下。”苏绾突然起身，红色真丝衬衫下的锁骨随着动作轻颤。
她抽出份蓝皮报告拍在桌上，封皮烫金的“省信息安全中心”几个字刺得人眼疼，“原定是‘公共财政透明化试点评估’，临时换题？”
张副主任的茶杯顿在半空：“程序上...”
“程序上，我这里有省信息安全中心出具的《青林镇财务系统安全审计报告》。”苏绾指尖划过结论页，“三级等保标准，数据泄露风险为零。”她俯身时耳坠晃了晃，正好撞进张副主任闪躲的视线里，“你们怕的不是数据泄露，是数据太透明。”
会场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风声。
两位白发老代表在后排交换眼神，其中戴圆框眼镜的那位摸出钢笔，在笔记本背面迅速记下“火种计划”的联络方式。
苏绾坐回椅子，香水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胜利感——她看见张副主任的喉结动了动，把后半句“暂缓试点”咽了回去。
中午十二点零五分，明远集团顶楼会议室。
陆明鸢的高跟鞋碾过波斯地毯，投影屏上“改革评分D级”的红章像团火。
“首批合作调整名单，即日起暂停与以下企业的供应链合作。”她话音刚落，第三排的秃头男人拍桌而起，金链子撞在桌沿叮当响：“陆二小姐这是搞政治审查！”
“审查？”陆明鸢勾起嘴角，指尖在平板上一划，扶贫项目付款记录铺满整个屏幕，“合同金额1200万，实际到账387万。”她调出银行流水截图，“剩下的813万，进了吴承远弟弟的建材公司，又转去了‘老刀’的赌场。”
会议室炸开一片抽气声。
两家国企代表突然起身，其中戴工牌的中年女人敲了敲桌面：“陆总，我们新能源产业园的供应商评分系统，能接入你们的数据库吗？”
陆明鸢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她等了三个月的信号。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她差点笑出声：“政企共治试点获批，可扩展至3个县域。”她端起面前的冰美式，冰块碰撞的脆响里藏着压不住的雀跃：“当然可以，前提是...你们也愿意把账本晒在太阳下。”
下午五点十八分，省纪委交叉督导组驻地。
楚砚声把新证据包推过桌面时，钢笔在“立案审查决定书”上晕开个墨点。
组长推了推眼镜：“吴承远背后是...”
“是该清的根。”楚砚声打断他，手指叩了叩证据袋里的银行流水，“白知行用停职换的，方小秋冒雨送的，林昭熬了三个通宵串的。”她站起身，警服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再拖，青林镇的老百姓要把‘阳光账本’的牌子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