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阮棠的声音像片羽毛扫过耳膜:“贺砚清心率112,瞳孔放大27%,典型被戳穿后的应激反应。”他勾了勾嘴角,这才抬头:“证据是否有效,要看内容是否真实。贺专家如果觉得被污蔑,不妨让环科院开放原始数据接口,接受第三方复核?”
会场霎时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风声。
贺砚清的手指在桌下攥成拳,指节泛白。
中午十二点十一分,中场休会的提示音刚响,唐小秋就走上了发言台。
她的白大褂领口还别着工牌——“环科院环境工程研究所”的字样已经被剪去大半。
林昭注意到她右手小指在抖,是长期握移液管留下的习惯。
“这是我被解聘前备份的实验日志。”她翻开一本硬壳笔记本,投影屏上立刻出现密密麻麻的实验记录,“3月17日,pH值8.2时,光谱仪显示425nm处有明显峰值——”她用激光笔点向一处被红笔圈起的数字,“这个波长对应的,是宏晟染料厂排放的特征污染物。”
台下传来抽气声。
有位戴草帽的村民突然站起来:“我家就在宏晟下游!前儿个我老伴洗床单,水沾到手上起红疹——”
“肃静!”主持人又要敲槌,却被林昭轻轻按住手腕。
他冲唐小秋点头,后者的声音突然稳了:“他们不是没看见峰值,是故意忽略了。因为宏晟是环科院的‘重点合作单位’。”她转向贺砚清,“贺老师,您办公室挂的‘战略合作证书’,还在吗?”
贺砚清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额头沁出冷汗,却强撑着冷笑:“小姑娘,学术争论不是泼脏水——”
“叮!”
系统界面突然剧烈波动,阮棠的虚拟身影从林昭袖口浮起,旗袍上的幽蓝纹路如活物般窜向他的视网膜。
“启动群体心理预测——目标:12名专家。”她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冷静,“正在分析微表情、语音停顿频率、肢体闭合度……”
林昭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看见大屏幕上突然跳出张热力图:贺砚清所在区域红得刺眼,旁边几位专家的色块由橙转黄,像被火烤化的蜡。
阮棠的声音继续:“7号专家(环境监测中心主任)吞咽频率比平时高40%,11号教授(高校博导)右手始终压着西装内袋——那里应该装着合作协议。”
下午四点零七分,林昭再次走上发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