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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雪刃断梅期(1 / 2)

沧州的雪扑在窗纸上时,像极了娘子绣在帕子上的寒梅瓣,只是这雪带着刺骨的冷,冻得人连呼吸都发疼。

娘子在油灯下补我的战袍,银线在“忠”字边绣的寒梅已初绽,五片花瓣的角度,与高俅私造兵器工坊的方位图分毫不差。

她每刺一针,针尖便在绷架上投下细小的影,像极了校场枪尖的倒影。

陆谦的马蹄声碾过雪地,像前世董超的水火棍抽在我背上,三十七道伤,每道都数着树影间漏下的阳光。

他的斗篷沾着沧州特有的红砂土,却遮不住腰间鼓起的刀柄——那是太尉府死士的“虎头刀”,吞口处少了左耳。

娘子抬头望我,指尖在绣绷上敲了三下,腕间玉镯的机关轻响,像根银针坠入雪底——正西角三盏寒梅灯,伏兵已就位。

更鼓敲过两声,厢房的木门“吱呀”裂开道缝,冷风灌进来,吹得油灯芯子直晃。

娘子的袖剑已抵住陆谦咽喉,她鬓边的玉簪不知何时换成了木簪,簪头刻着师傅的狼头徽记,此刻正压着陆谦后颈的倒钩狼头刺青。

“林冲,你敢——”他的怒吼戛然而止,因为看见娘子另只手握着的,正是他藏在袖口的毒酒,瓷瓶上的“忠”字,与前世害我的那坛连裂纹都一模一样。

“敢不敢?”我捡起他掉落的密信,火折子映出“斩林冲,送林妻入府为妾”的字迹,墨色里掺着朱砂,正是高俅用来画军饷暗账的毒墨,“十二年前在东岳庙,我没敢刺高衙内的喉管;六年前在白虎堂,我丢了刀也丢了魂。可你瞧,”我指向娘子小臂的伤,“这次她的血,没渗进香案,却染红了你的密信。”

陆谦的刀刃落地时,鲁智深的禅杖破窗而入,禅衣上的北斗纹是娘子连夜补的,每颗星子都用金线绣了倒钩,专勾人喉管。

“洒家在草料场闻到硫磺味了!”他甩落禅杖上的积雪,露出藏在杖头的酒葫芦,“周老儿的弟子扮成打更人,每人腰里别着半幅蜀锦,绣着高俅私埋的三车火药——藏在草料堆第三层,对吧?”

娘子踉跄着扶住桌案,我这才看见她小腹的伤——雪缎中衣已被血浸透,边缘结着冰碴,是方才打斗时被陆谦的虎头刀划破的旧伤。

“不碍事。”她咬着唇笑,指尖划过我掌心,那里刻着她用簪子刺的“北”字,“周大叔在每车火药下垫了荔枝红锦缎,遇火便显‘高俅通辽’四字,枢密院的人该已收到了。”

鲁智深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荔枝红布料上绣着半朵寒梅,花瓣边缘染着焦黄:“这是从高俅柴房抢的,那老贼烧账册时,周老儿用师傅的披风扑火,如今披风上的狼头,都烧成了寒梅纹。”

娘子的泪忽然落下,滴在布料焦痕处,露出下面的墨字——正是她在柴房用指甲刻的军饷数目,每笔都带着血痂。

雪越下越大,草料场方向传来松枝断裂声,像极了命运的锁链在一寸寸崩断。

我背着娘子登上土坡,她伏在我肩上,指尖轻轻敲着我后背,数着埋伏的死士方位:“正北七人,绣着虎头纹;东北五人,靴底沾着东京的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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