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叶凡打断她。他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伸手替她摘下鬓角的枯叶,“叫我叶凡吧。”
苏倾雪的耳尖霎时红了。她后退半步撞在洞壁上,发间珊瑚珠“叮”地轻响,“叶......叶凡。”她低头绞着衣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真的信我们能摆脱赵公子的人?”
叶凡望着她眼底的动摇——这是他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比万花楼里弹《凤求凰》时的风情更让他心动。他走到她面前,伸手覆住她微凉的手背:“我信。”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刻进石头里,“你引开追兵时用的避踪步,每七步偏左三寸;方才暗桩动手前,你摸了三次袖中玉笛——那是给暗桩的信号。”他指腹蹭过她腕间的寒梅银镯,“你早把退路算到了每一步,我有什么不信的?”
苏倾雪的睫毛颤了颤,反手握住他的手。她的手还是凉,但这次不像冰玉,倒像春天刚化的溪水,“你连这些都注意到了?”
“我注意到很多事。”叶凡轻声道,“比如你弹《听雪七式》时,第七式的尾音会比前六式高半调;比如你给客人倒茶,左手永远比右手多使三分力——那是练毒经留下的习惯。”他顿了顿,“还有......”
“还有什么?”苏倾雪仰头看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下巴。
“还有你昨日替我挡下那杯鹤顶红时,其实可以偏头的。”叶凡喉结滚动,“但你没偏。”
山洞里突然安静下来。洞外的雪似乎停了,只余风掠过藤蔓的沙沙声。苏倾雪望着他的眼睛,慢慢松开手,转身走向洞角的石床。那里铺着半旧的锦被,边上还摆着个青瓷茶盏,“今晚就在这儿歇吧。”她背对着他,声音有些发闷,“我去烧点热水。”
叶凡看着她蹲在石灶前生火,火光照得她侧脸泛红。他摸出怀里那把苏倾雪方才递给他的小刀——刀身刻着寒梅纹路,刀柄缠着暗红丝线,摸起来还带着她体温。“这是我父亲的遗物。”她递刀时说,“淬的是寒梅阁秘毒,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