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雾比城里浓。三人拐过第七个巷口时,叶凡突然抬手。前方青石板上有道半指深的划痕,呈逆时针螺旋状——是幽冥教的引路标记。他蹲下身,指尖抹过划痕里的泥,触感黏腻:“刚刻的,最多半炷香。”
“陷阱?”秦挽霜的声音压得很低,腰间软剑已经滑入掌心。
叶凡摇头。内天地里的灰雾突然凝聚成线,直指巷尾那片荒宅。荒宅的朱漆大门半开着,门环上缠着褪色的红绸,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碎末。他能听见宅子里传来低哑的交谈声,夹杂着铁链拖地的脆响。
“李将军守在门外,若有变故立即传信。”叶凡松开秦挽霜的手,指腹在她手背轻轻一按——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暗号。他猫着腰钻进荒宅侧门时,听见秦挽霜的呼吸突然变轻,像一片落在水面的叶子。
宅院里的银杏树下摆着张破木桌,三个铁面人正围坐着。中间那个没戴面具,左脸有道蜈蚣形状的疤痕,正是昨夜被金蚕咬伤的男人。他面前摆着个铁盒,盒盖敞开,露出半截黑幡,幡面绣着密密麻麻的血字。
“赵将军催得紧,说血魂幡再炼不成,玄铁供应就断。”左边铁面人压低声音,锁链在脚边堆成黑蛇,“那丫头片子的爹嘴硬,到现在都不肯说账本藏哪儿。”
“急什么?”疤痕男扯下块衣襟擦手,指缝里还渗着黑血,“等血魂幡成了,抽了那老东西的魂,还怕问不出?”他突然抬头望向侧门方向,瞳孔骤缩成针尖,“谁?”
叶凡没有退。他迎着疤痕男的目光走出来,内天地里的天道之力开始流转。晨雾从他身侧掠过,带起衣摆猎猎作响:“我来问,谁给你们的胆子,动青岚城的百姓。”
“是你!”疤痕男猛地拍桌站起,铁盒哐当落地,黑幡上的血字突然活过来似的扭曲。他腰间锁链“唰”地绷直,链头是个带倒刺的铁钩,“幽冥教要动的人,还没有...呃!”
话没说完,他的锁链突然缠上了自己的脖子。叶凡的指尖悬在半空,内天地里的灰雾正顺着锁链游走——那是他借天道之力操控的气劲。秦挽霜的软剑几乎同时刺出,剑尖挑开疤痕男腰间的铁盒,黑幡“啪”地落在地上,幡面血字发出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