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卫的马蹄声碾碎了子夜的寂静。叶凡坐在马背上,腰间的九霄环佩随着颠簸轻轻撞击大腿,怀里的密信被他捂得发烫。
信纸上“内天地之秘将坏我大计”的字迹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扎着他重生十年来养就的沉稳——血煞宗竟连他最核心的秘密都探知了。
宫门前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照出守夜太监发白的鬓角。叶凡翻身下马时带起一阵风,玄铁靴跟磕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通传长公主,就说叶凡求见。”
太监刚要应答,他已绕过影壁,玄甲卫们默契地散开,将整座偏殿围得水泄不通。
密室里的烛火跳了跳,映出秦挽霜伏案的侧影。
她今日卸了男装,月白锦袍下露出一截葱白手腕,发间金步摇随着转头的动作轻颤:“这么急?”声音还是惯常的清冽,但叶凡注意到她案头堆着的北疆军报——边角被揉得发皱,显然已看了整夜。
“血煞宗要的不是大楚江山。”叶凡将密信拍在案上,烛火映得信笺泛红,“他们要内天地,要天道眼。”他指节抵着“得之者掌生死”那行血字,前世被围杀时的腥甜突然涌进喉咙,“十年前我陨落,也是因为这东西。”
秦挽霜的指尖在信上顿住,指甲盖泛出青白。她抬眼时,眼底的锋芒比殿外玄甲卫的刀还利:“所以他们抓百姓抽生机,是为了祭伏虎山的地脉?”
不等叶凡点头,她已抓起案头的虎符拍在桌上,“传我的令,苍梧剑宗、万花楼、毒宗在京的人,半个时辰内到偏殿集合。
李将军——”她提高声音,外间立刻传来甲胄摩擦声,“带玄甲卫把皇宫十二道宫门的机关全启动,地脉祭成前,绝不能让血煞宗的人接近伏虎山。”
李将军掀帘而入,玄铁剑在地上拖出火星:“末将这就去!”他扫了眼密信,络腮胡子抖了抖,“当年在北疆守关,见过萨满用活人祭冰脉,那味儿……”他攥紧剑柄,“今日定要这些狗贼血溅宫墙。”
偏殿的门被叩响时,晨雾刚漫过宫瓦。第一个到的是苍梧剑宗的青袍剑修,腰间铁剑未鞘,剑气割得门帘沙沙响:“长公主召,我等自当效死。”
紧随其后的是万花楼的管事嬷嬷,袖中飘出一缕奇香——是苏倾雪常用的沉水香,叶凡心头微动,却没在人群里看见那抹红裙。
“血煞宗要借地脉之力引动天地灵机,为的是唤醒总坛的老怪物。”叶凡站在殿中央,内天地里的老桃树无风自动,根须在识海深处盘成阵图,“伏虎山是阵眼,我需要三十个凝气境以上的高手守四方,破虚境的跟我去斩祭师。”
他看向苍梧剑修,“贵宗的太初剑气专破阴邪,守东门如何?”剑修抱剑点头,剑锋嗡鸣。
“我带毒宗的人守南门。”南疆口音突然响起,楚红妆掀帘进来,发间银铃叮当,“血煞宗的毒我熟,他们敢撒尸毒,我就让他们尝尝万蛊噬心。”她冲叶凡眨眨眼,腕间金蚕蛊爬出来,在案上吐了个银亮的丝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