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走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之前老板娘离开时带走了那盏油灯,此刻只有走廊尽头那扇破旧的木窗外,透进来一点点极其微弱的、被雨水过滤过的天光。空气比房间里更加阴冷潮湿,带着浓重的霉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如同陈年旧书腐朽般的纸灰气息。
我扶着冰冷粗糙的墙壁,一步一步,极其小心地向前挪动。脚下的木地板早已朽坏,每一步落下都发出轻微的、令人心惊胆战的“嘎吱”声。黑暗像粘稠的墨汁包裹着我,吞噬着方向感。我拼命回忆着来时上楼的方向,摸索着,朝着楼梯口的方向挪去。
走廊两侧似乎有门,都紧闭着,如同沉默的墓碑。我不敢靠近,更不敢去触碰。老板娘那佝偻的身影仿佛随时会从哪扇门后无声地滑出来。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压抑的喘息声在耳边轰鸣。
终于,脚下触到了向下倾斜的坡度。楼梯!找到了!
我几乎是扑到楼梯扶手旁,那粗糙的木头触感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楼梯狭窄陡峭,在浓稠的黑暗里向下延伸,如同通往地狱的甬道。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恐惧,扶着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扶手,一步步向下试探。
“嘎吱……嘎吱……”
腐朽楼梯的呻吟在死寂的客栈里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像踩在我的神经上。我走得心惊肉跳,生怕下一秒脚下的木板就会彻底碎裂,将我摔进无底的黑暗深渊。
终于,脚底踩到了相对坚实的地面。一楼堂屋到了。
这里比楼上更加黑暗,几乎没有任何光源。只有大门缝隙里,透进来一丝丝极其微弱的、湿冷的空气,带着外面新鲜雨水的土腥气。空气里那股陈旧的纸灰味更浓了,仿佛这里刚刚焚烧过大量的纸钱。
堂屋中央那盏油灯早已熄灭。我摸索着,凭着模糊的记忆朝着大门的方向移动。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滚动声,吓得我浑身一僵。等了几秒,没有异样,才敢继续。
大门就在眼前!那扇朽烂的木门,外面就是自由!就是生的希望!
我扑到门边,手指急切地摸索着门栓的位置。冰冷、粗糙的木头……找到了!我用力向外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