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轮到你了
>加班到凌晨两点,电梯里的镜子倒影慢了我半拍。
>回家后,我疲惫地对着浴室镜子洗脸。
>镜中的“我”却突然不动了,任凭水流过真实的脸颊。
>它缓缓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我从未做过的诡异微笑。
>更恐怖的是,我惊恐地发现——
>镜中那个“我”,其实才是真正的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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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十七分。
写字楼像个被抽干了血液的巨人骨架,只剩下我这颗微不足道的细胞还在某个角落徒劳地搏动。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句号,保存,关机。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轻响,宣告它今晚的苦役暂时结束。空气里漂浮着尘埃、残留的速溶咖啡香精味,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死寂。这层楼只剩下我,脚步声在空旷的走道里撞出空洞的回音,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沉又飘。
电梯门“叮”一声滑开,惨白的光泻出来,像手术台的无影灯。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四面锃亮的不锈钢壁,像冰冷的囚笼。我走进去,按下“1”。门无声合拢,轻微的失重感托起身体。疲惫像一层厚厚的湿棉被裹上来,我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对面那面巨大的、映照一切的镜子。
镜子里是我,一个被连续加班抽干了水分的倒影。眼窝深陷,头发凌乱,脸色在冷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我眨了眨干涩发痛的眼睛。镜中人……也眨了眨眼。
但,慢了一点。
非常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迟滞。就像是信号不良的旧电视画面,动作的指令发出后,影像接收并执行时,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卡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跟上。我的心跳,在那零点几秒的延迟里,也跟着突兀地漏跳了一拍。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倏地顺着脊椎爬上来,头皮微微发炸。
是太累了吗?眼花?我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尝试着,极其缓慢地,歪了一下头。
镜中人影的脖颈,似乎极其细微地僵硬了一瞬,然后才跟着我的动作,把头歪向相同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