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长安城细雨绵绵。
叶尘站在廊下,望着院中积水里泛起的涟漪。李白自那日从张侍郎府上回来,便闭门不出,整日不是饮酒就是修改诗稿。作为新任的贴身随从,叶尘小心翼翼地侍奉左右,不敢多言。
"阿尘。"
厢房内传来李白的呼唤。叶尘连忙推门进去,看见李白正坐在案前,面前铺着几张写满诗句的纸笺。诗人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显然昨夜又熬到很晚。
"公子有何吩咐?"
李白揉了揉太阳穴:"今日雨停了,陪我出去走走。整日闷在屋里,头脑都不清爽了。"
叶尘递上一杯热茶:"公子想去何处?"
"听说西市新开了家胡人酒肆,叫什么...醉仙楼?去尝尝西域葡萄酒也好。"李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腰间玉佩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叶尘取来一件干净的白色长袍为李白换上。这几日的相处,他已摸清诗人的一些习惯——李白偏爱素色衣袍,只在正式场合穿深色;随身必带三样东西:酒壶、佩剑和诗囊。
"公子,张侍郎那边..."叶尘试探地问道。
李白系腰带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冷笑一声:"昨日收到回信,说是公务繁忙,无暇接见。"他拍了拍腰间的诗囊,"我李白的诗文,难道还愁无人赏识?走吧。"
出了客栈,阳光正好。雨后长安的空气格外清新,街边的槐树叶子绿得发亮。西市比叶尘想象中还要热闹,各色人等穿梭其间,叫卖声此起彼伏。
"让开!让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叶尘连忙拉着李白避到路边。只见几匹高头大马飞驰而过,马背上坐着华服少年,腰间佩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李白忽然吟道,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好个威风凛凛。"
叶尘心头一跳——这正是后世传诵的《少年行》中的诗句!看来李白已经开始将长安见闻融入创作了。
醉仙楼是座两层高的酒楼,门前挂着彩绘灯笼,即使白天也点着蜡烛。刚进门,一股混合着酒香、烤肉和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堂中央有个圆台,几位身着薄纱的胡姬正在台上随着鼓点旋转,脚踝上的金铃叮当作响。
"两位郎君里面请!"一个胡人长相的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楼上还有雅座。"
李白摆摆手:"就在这大堂挺好,热闹。"他选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正好能看到胡姬跳舞。
叶尘站在李白身后,目光扫过酒肆内的客人。大多是商贾打扮,也有几个文人模样的在角落里低声谈笑。靠楼梯处的一桌格外显眼——四五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正在高声谈笑,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酒。
"阿尘,坐下吧。"李白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今日不必拘礼。"
叶尘刚要推辞,却见李白已经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他只好小心地坐下,双手接过酒杯。
"尝尝,这是西域来的葡萄酒,与我们的米酒大不相同。"李白自己已经饮了半杯,唇边染上一抹淡红。
酒液入口,酸甜中带着涩味,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叶尘正品味着,忽听邻桌传来一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