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里黑得跟泼了墨似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侧着身子往里挤,胸口被石头硌得生疼,后背蹭着湿漉漉的岩壁,冰凉的水汽直往领口里钻。前头阿黄的爪子扒拉石头的"沙沙"声时远时近,跟个引路的小鬼似的。
越往里走,那股子甜腻的腥臭味越重,熏得人脑仁疼。手腕上的烙印一跳一跳地疼,可里头那点冰凉劲儿却越来越活泛,像是离火堆越近,火星子蹦得越欢实。
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到洞窟了!
跟昨晚那个不一样,这地方小得多,像个天然的石室。顶上垂下不少钟乳石,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地面湿漉漉的,长满了滑腻腻的暗绿色苔藓。最扎眼的是正中间——一潭黑黢黢的水,跟口大锅似的,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那股子熟悉的腐臭味。
阿黄蹲在水潭边上,吐着舌头冲我摇尾巴,狗眼里闪着绿莹莹的光,看着怪瘆人的。
"你带我来这儿干啥?"我小声嘀咕,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鬼地方静得吓人,除了水泡声,就剩我自己的心跳,"咚咚"响得跟打鼓似的。
阿黄突然"汪"了一声,扭头就往水潭里跳!
"哎!"我下意识伸手去抓,捞了个空。那狗跟跳水运动员似的,一个猛子扎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眨眼就没影了。
我傻眼了。这算啥?狗自杀?
正发懵呢,手腕上的烙印突然"嗡"地一下,那股子冰凉劲儿跟通了电似的,猛地蹿上来!疼得我"嘶"地倒抽一口冷气!低头一看——烙印中心那点幽蓝色的光,居然又亮了!比之前都亮!跟个微型灯泡似的,照得我手腕上的血管都泛蓝光!
更邪门的是,这光不是乱闪,而是……有节奏地明灭,跟呼吸似的。一亮一暗,一亮一暗。
我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把发光的手腕凑近那潭黑水。
"咕噜噜——"
水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像是底下有啥巨物要出来了!我吓得一屁股坐地上,手脚并用往后蹭。
"哗啦!"
一个湿漉漉的脑袋破水而出!
不是阿黄。
是江屿!
他半个身子探出水面,青灰色的皮肤上沾满了黑绿色的粘液,深陷的眼窝里,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江……"我嗓子眼发紧,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他缓缓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朝我伸来。手腕上那个撕裂的伤口还在渗血,混着黑绿色的粘液,一滴一滴落回水里。
就在我吓得动弹不得时,阿黄的脑袋突然从江屿身后冒出来,狗嘴一张——叼着个东西!
是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巴掌大,锈得都快散架了。阿黄游到岸边,把盒子往我脚边一吐,然后抖了抖毛,水珠甩了我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