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的手还悬在半空,幽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嘴唇微微动了动,没出声,可那口型分明是——
"打……开……"
我颤抖着捡起铁盒。锈得太厉害,盖子都跟底座锈在一起了。使劲一掰——
"咔!"
盖子开了。
里头是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泛黄的油布。抖开一看,上面用暗红色的、像是血的东西,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线条。最中间是个巨大的、扭曲的"鱿鱼"标记,跟烙在我和江屿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我抬头看向江屿。
水潭里,他的身影开始变淡,幽蓝的眼睛却亮得吓人。他那只枯瘦的手,极其艰难地指向油布上的某个角落。
我凑近一看——那里画着个简笔小人,手腕上标着"鱿鱼"印记,站在一口冒着绿泡的鼎前。小人旁边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焚鼎者,余烬存。"
啥意思?我正琢磨着,突然听见"扑通"一声——江屿沉下去了!水面恢复平静,连个气泡都没有,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只有阿黄还蹲在岸边,狗毛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冲我"汪"了一声,尾巴摇得欢实。
"等等!别走!说清楚啊!"我扑到水潭边,伸手去捞,却只摸到冰凉的、粘稠的黑水。
手腕上的烙印突然剧痛!幽蓝的光疯狂闪烁,像是在警告什么。阿黄也突然炸毛,冲着我们来时的裂缝"呜呜"低吼。
有东西过来了!
我手忙脚乱地把油布塞回铁盒,揣进怀里。刚站起身,就听见裂缝那头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是皮鞋踩在石头上的声音!
撑黑伞的!
阿黄"嗖"地窜到我前面,龇着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我慌不择路,转身就往石室深处跑。没跑几步,脚下一滑,"噗通"摔进了一个浅水坑。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那个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找到你了……小老鼠……"
我浑身发抖,蜷缩在水坑里。手腕上的烙印疯狂闪烁,幽蓝的光映亮了周围——水坑边上,赫然刻着一行小字:
"余烬相引,可焚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