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羽守正阁二楼观景台。
岭次仁站在赵羽飞身前,沐夏立在一旁,阳光把他黝黑的皮肤晒出蜜色光泽,像淬过高原烈阳的铜器。
“赵哥!你跟我说,到底是哪个狗娘养的害了我哥!”岭次仁往前猛蹿半步,脏辫上的红绳随着动作甩动,银饰叮铃哐啷撞出火星子似的脆响。他黝黑的脸膛涨得发红,那双藏着狠劲的眼睛瞪得溜圆,瞳仁里全是翻涌的戾气,“你说出来,我现在就去把他的骨头拆了喂鹰!这仇,我不报就不是雪域神鹰的种,到了冈仁波齐我也没脸见我哥!”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尾音带着粗重的喘息,像头被激怒的藏獒,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把衣袍烧起来。
“你当自己比你哥还强大?”赵羽飞的话像桶冰水兜头浇下,岭次仁眼里的火他懂,可这小子根本不知道前头等着他的是刀山火海。
岭次仁的拳头捏得指节嘎嘣响,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话:“我跟阿爸阿妈告别的时候,就没想着活着回去。要是报不了哥的仇,这身肉喂了秃鹫,也算是魂归雪域了!”
赵羽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沉得像压了块玛尼石:“次仁,你哥是我过命的兄弟,他的公道我定会讨回。但你,该回雪域之都去守着你的阿爸阿妈——家里不能再空了。”
岭次仁梗着脖子,长袍的领口被他攥出褶皱:“我出门前,阿爸阿妈给我系哈达的时候说了,不看着仇人伏法,我就不算真正的高原汉子。这仇一日不报,我踏不进家门半步!”
赵羽飞眉头拧成个疙瘩:“真想为你哥报仇?先打赢我再说。”
岭次仁的眼瞬间红得像雪地里的狼,可那股凶劲没撑过三息就泄了。他哥岭杰布是他顶礼膜拜的雄鹰,哥的每一场较量他都守着电视看,反复的看,清清楚楚记得哥这辈子唯一一次被KO,就是倒在赵羽飞的擂台上。以前哥收拾他,跟雄鹰逗小鸡似的轻松,眼前这位比哥还狠,前不久更是一个人撩倒十几个国际格斗王,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急着摇头,脏辫乱晃:“我知道打不过你!可我报仇的心思,比冈仁波齐的石头还硬!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揣着短刀去找——就算死在半道,魂魄也能跟着哥!”
岭次仁说着就要转身,长靴在地上碾出细碎的声响。赵羽飞突然喝住他:“站住!”
他猛地回头,眼里又燃起火星:“你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