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秋没回答,反而从袖中掏出个青铜小盒。打开的瞬间,蒋家娉闻到熟悉的药香——那是母亲秘制的凝神香,混合着艾草与龙脑。盒底铺着的黄绸上,放着半块玉佩,断裂处的齿痕与她自幼佩戴的那块严丝合缝。
“你五岁那年掉下山崖,是我把这块玉掰成两半扔给你。”沈砚秋的喉结动了动,“你母亲说这玉能护住你的胎光,可那天我分明看见,是你后颈的胎记发光救了你。”
蒋家娉下意识摸向后颈,鳞甲剥落的地方正发烫。三个月前在实验室被基因枪擦过的伤口,此刻突然渗出青色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化作小小的藤蔓。她内视三魂时,幽精正在躁动,情欲与血脉的记忆搅在一起,让她想起十岁那年高烧,母亲抱着她念《黄庭经》肝神章,念到“龙烟含明主藏血”时,自己后颈突然冒出青烟。
“张三明他们不懂这些。”沈砚秋向前一步,雨幕在他身前自动分开,露出他腰间挂着的香囊,里面装着茅山特有的醒神草。“他们只知道斩三尸、炼金丹,却不知道有些诅咒必须用血脉去赎。”
蒋家娉突然想起苏九黎的话——沈砚秋的命盘里有“华盖逢空”的异象,注定要为某件事守一辈子秘密。她望气时看见沈砚秋的印堂处,有团青中带金的气团,那是同时修炼茅山内景与天师符箓才会有的特征,张三明说过这种修行方式最伤魂魄。
“你想要我做什么?”蒋家娉捡起青帝剑,剑尖的青光里映出沈砚秋鬓角的白发——比三个月前在实验室时多了不少,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催白的。她内视对方的肝神时,竟看见龙烟神君的剑上缠着锁链,链环上刻着“太一元会”的符咒。
沈砚秋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蒋家娉想起小时候——他总在她背错经文时这样笑,然后偷偷把母亲藏的蜜饯塞给她。“跟我去昆仑山,”他从怀中掏出个青铜令牌,上面刻着“青帝侍者”四个字,“陆沉舟以为集齐神格就能续命,却不知道还需要你的血祭才能激活。”
青帝剑突然插进两人中间的地面,剑穗无风自动。蒋家娉看见剑身上浮现出母亲的字迹,是用鲜血写的《黄庭经》残句:“肝神龙烟,含明自守,非其人不传”。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别信沈砚秋,他身上有不属于茅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