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静室的油灯忽明忽暗,蒋家娉指尖的青帝血珠悬在青玉镜上,镜面映出的后颈胎记正泛着磷火般的青光。三日前沈砚秋出示的那份泛黄同意书还摊在案上,"蒋氏云曦"四个字的笔画里,藏着与她胎记同源的木气纹路——张三明用洛书罗盘测过,那是肝神龙烟独有的"龙纹篆"。
"真要这么做?"张三明按住她即将触镜的手腕,掌心传来她血脉搏动的震颤,像极了青帝剑出鞘时的龙吟。案上的《黄庭经》残卷突然无风自动,肝神章的"龙烟含明,藏血育魂"八个字渗出朱砂般的液珠,滴在镜面上晕成青木图腾。
蒋家娉没说话,只是反手摘下鬓边的木簪。那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簪头雕刻的青帝像眼眶处,竟与她胎记的形状完全吻合。当木簪触碰到青玉镜的刹那,镜面突然迸出刺目的青光,将两人笼罩其中——张三明看见她瞳孔里瞬间掠过无数破碎的画面:手术室的无影灯、染血的道袍、还有个模糊的女人背影,正将什么东西按在后颈。
"凝神!"张三明急忙捏诀,河图玉版在案上亮起星图,北斗第七星摇光的银辉恰好落在蒋家娉眉心。他能清晰感知到她体内肝神龙烟的躁动,原本青袍佩剑的神君虚影正在扭曲,腰间悬挂的玉佩碎成齑粉——那是三年前她第一次内视成功时,护心赤子凝结的护身符。
镜面里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民国三十一年的昆仑冰窟,年轻的蒋云曦跪在青铜祭坛前,背后站着七个持剑的茅山修士。祭坛中央的青帝神像正渗出粘稠的木气,顺着她划破的掌心涌入经脉,她后颈同样位置的胎记,比蒋家娉的要深三倍,像片正在燃烧的枫叶。
"记住,龙烟神格必须活在血脉里。"穿玄色道袍的长老将青铜针按在蒋云曦胎记上,针尖刺入的瞬间,蒋家娉突然捂住后颈低吟出声,那里的皮肤正在发烫,仿佛有枚无形的针正顺着脊椎往上爬。张三明急忙调动护心赤子的火行之力,赤衣捧日轮的虚影贴在她背上,才勉强压住那股钻心的灼痛。
镜面中的蒋云曦突然抬头,那张与蒋家娉几乎无二的脸上满是泪水,却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青帝神像的木气已顺着她的血管流遍全身,所过之处皮肤浮现出网状的青光,像老树盘根的纹路。当最后一缕木气注入心口时,她突然咳出一口青金色的血,落在祭坛上化作株三叶青苗。
"封印成了。"长老收回青铜针,针尾挂着的丝线正缠绕着团黑雾——张三明瞳孔骤缩,那黑雾的形态分明是上尸彭倨的虚影,却被木气死死锁在丝线里。蒋家娉此刻也看清了,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胎记,那里的皮肤下确实有团微弱的暖流,平时只当是血脉感应,此刻才惊觉是封印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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