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画面开始扭曲,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蒋云曦躺在冰窟的石床上,气息已如游丝,却仍抓着身旁女婴的小手——那婴儿后颈同样有片淡青色胎记,正是襁褓中的蒋家娉。"对不起......"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的血滴在婴儿胎记上,瞬间凝成朵永不凋谢的木兰花,"娘把龙烟神格给你,不是让你当容器......是让你活下去......"
青玉镜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蒋家娉像被无形的力量弹开,撞在张三明怀里时还在颤抖。静室的油灯全部炸裂,唯有案上的《黄庭经》残卷在发光,肝神章的字迹正顺着青光爬向她的手腕,与她血脉里的龙纹篆逐渐重合。
"原来......"她抬手抚过镜面残留的青光,那里还印着母亲临终前的眼神,"胎记不是诅咒,是封印。"张三明握着她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护心赤子的日轮光体透过衣襟传来暖意,他能清晰感觉到,她血脉里的龙烟此刻正发出欢愉的轻鸣,像是找到了失落多年的钥匙。
案上的同意书突然自燃,灰烬飘向青玉镜时,竟在镜面拼出半枚龙形印玺。张三明认出那是茅山内景派的"青帝授命玺",传说持有此玺者可调动天下木气——可蒋云曦当年为何要签署那份看似出卖女儿的同意书?
"沈砚秋没说全。"蒋家娉突然抓起青帝剑,剑身在灯光下映出她眼底的决然,"我娘故意让陆家以为能控制神格,其实是把真正的龙烟藏在封印深处。"她指尖划过剑脊的木纹,那些纹路突然活过来,顺着她的手臂缠上后颈,在胎记处形成个旋转的气旋。
张三明的洛书罗盘突然疯狂转动,指针在"天三生木"的刻度上爆发出青光。他低头看向罗盘中央的全息投影,那是刚才基因回溯时同步记录的血脉数据——蒋家娉的基因链在刚才那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被抑制的第23对染色体上,浮现出与青帝神像同源的碱基序列。
"你娘把神格拆成了两半。"他调出数据对比图,将蒋云曦的木气纹路与蒋家娉的并排放置,"显形的胎记是诱饵,真正的龙烟藏在你的三魂里。"话音未落,静室外突然传来惊呼声,两人推门而出时,正看见茅山弟子们围着药圃发呆——昨夜枯萎的千年古柏,此刻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每片叶子的脉络都像极了肝神龙烟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