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看," 福生指着清单背面的暗纹,"北斗星图下的云雷纹,与泰昌帝暗纹的边角一致 —— 他们用先皇的防伪纹,做通敌的密道标记!" 谢渊的指节骤然发白,父亲残图上未竟的北斗阵,此刻在清单上完整呈现,每道星芒都指着一个血案现场。
片尾
酉时初刻,谢渊站在商船桅杆上,看着水手们从底舱抬出刻着匠人编号的弩箭。每个编号都对应着《匠人花名册》中的 "病故" 记录,箭头淬着的幽蓝毒,正是粮库弩箭上的 "见血封喉"。他忽然明白,所谓 "工食折耗" 的旧例,不过是太府寺给官商勾连披的羊皮,民工的口粮经此道流转,最终变成了射向他们自己的毒箭。
更漏声中,太府寺后堂的烛火突然熄灭。王崇年摸着案头的《兵器转运单》,指尖在 "粮道暴露" 四字上颤抖。他记得元兴帝亲赐的漕运密图,记得用泰昌帝暗纹掩盖的地道,却算不到谢渊竟能从一张清单、半幅绢书里,拼出整个通敌网络。
"大人,玄夜卫在萧氏官窑发现地道," 心腹的声音带着哭腔,"地道里堆着十万石霉变粮,每袋都打着 ' 太府寺封 '......" 王崇年望着墙上的舆图,粮道暗线被红线标红,像极了二十年前泰昌帝血谏时溅在舆图上的血迹。
戌时初刻,谢渊回到值房,将清单、绢书、舆图并置案头。三者形成的三角区域,恰好覆盖襄王封地,而中心正是萧氏官窑 —— 那个表面烧制城砖,实则铸造兵器的人间炼狱。他忽然想起父亲在天牢写的《粮道论》:"粮道畅通之日,应是百姓果腹之时,而非贪腐者铸刃之期。"
窗外,越州港的灯火映红海面,谢渊知道,这一场粮道迷局的破解,不过是撕开了贪腐巨网的一角。那些藏在粮袋里的弩箭、混在米香中的血腥,终将随着证据的汇聚,让二十年来的官商勾结、藩王谋逆,在《伤田家》的凄婉歌声中,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