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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禹苍宣告下,一行数万的禁魔皇师、弟子,纷纷朝着母魔殿而去。
大义峰,浪潮滚滚。
母魔殿外本还排着队,新转来的十多万弟子,都是通过了魔骨测试的,而今再有人潮到来,此地当即黑压压一大片人。
都快和这两天的千皇山一般热闹了。
“怎又来这么多人?”
“母魔鼎都撸冒烟了,那些个帮忙祭炼的皇师,都累得直不起腰了,还来新人?”
“看错了,不是新人,是大义峰的老弟子!”
逐渐认清楚来人身份,那些急躁的新弟子这才松口气......
极北的风刮了三日三夜,终于将最后一片积雪从净忆堂的残檐上吹落。那张纸条随风而起,轻如鸿毛,却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在空中翻飞片刻,竟未被撕裂,也未沉坠,反倒像被某种无形之力托举着,缓缓升入云层。
它没有消失。
它只是融入了正在苏醒的天地脉络之中。
与此同时,阿砚站在瘴林中央,双臂仍张开,身体却已微微颤抖。记忆的洪流并未停止,反而愈发汹涌??亿万灵魂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每一段都是血与泪的凝结,每一帧都刻着无声的呐喊。他不是在“读”这些记忆,而是在“活”它们。他在某个边陲小城目睹父亲被斩首示众,只因私藏了一本禁书;他在一座焚毁的书院中听见孩童背诵《礼义章》,声音稚嫩却坚定,下一瞬火焰吞噬屋顶;他在深宫冷殿里看见一位女官默默将真相写在丝帛上,埋入墙缝,然后饮鸩自尽……
痛,不只是肉体的痛,而是心魂被千万次撕裂又重组的痛。
可他没有倒下。
他的双脚深深陷入泥土,如同生根的古树,任风暴席卷,岿然不动。眉心那道由心灯化作的光痕仍在跳动,每一次闪烁,便有一段记忆被梳理、归位,化为他体内流淌的河。他的呼吸渐渐与天地同频,心跳声如鼓,敲打着南疆大地的脉搏。
井底,那九根柱子早已化为齑粉,石台也开始龟裂。那高冠博带的身影缓缓从井中升起,面容依旧模糊,但周身缠绕的记忆丝线却一根根断裂,落入阿砚体内。那些丝线原本连接着人间无数觉醒的灵魂,如今尽数归于一人之身??不是因为他要独占记忆,而是因为他成了记忆的枢纽,是万千声音交汇的喉舌。
“玄冥……终于完整了。”那身影低语,声音不再威严,反而透出一丝解脱般的疲惫。
阿砚缓缓低头,看向母亲。
她悬于石台之上,白衣如雪,血迹渐淡,仿佛正一点点消散。她的目光温柔至极,像是要把儿子的模样永远刻进灵魂深处。
“娘……”阿砚声音沙哑,“你也要走了吗?”
她轻轻一笑:“守渊人的使命完成了。我们封印了井,也等来了承忆者。现在,轮到你们记住我们了。”
“我不会让你被遗忘!”阿砚嘶吼,眼中滚烫的泪水滑落,“你要留下!我要你活着!”
“孩子。”她抬手,虚抚他的脸颊,指尖微光流转,“真正的活着,不是肉体不灭,而是有人记得你存在过。你看??”
她指向四周。
瘴林的浓雾正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点点微光。那些光起初如萤火,随后汇聚成河,竟是无数人影浮现于林间空地??他们衣衫褴褛、伤痕累累,有的拄拐而行,有的怀抱婴孩,有的手持残卷,有的背负铁枷。他们不是幻象,也不是亡魂,而是曾被历史抹去姓名的存在,此刻因阿砚的共鸣,借记忆之力短暂显形。
一个老儒生跪倒在石台前,叩首三下:“谢承忆者,让我再看一眼这世间。”
一名披甲女将抬头望天,眼中含泪:“我叫柳红缨,大胤镇北军副统领,死于冤案。今日,我终于能说出我的名字。”
一个瘦弱少年抱着一卷焦黑的纸册,喃喃道:“我是陈默之的儿子……父亲写的《民瘼录》我没烧,我藏起来了。现在,我可以公之于世了吗?”
阿砚一一望着他们,喉咙哽咽,最终重重点头:“可以。而且,我会让全天下都读到。”
话音落下,他猛然抬手,掌心向上。一道金色光流自他体内奔涌而出,直冲天际。那光并非刺目,反而温暖如春阳,洒向四野。凡被光照及者,无论生灵或残魂,皆得片刻安宁。更奇异的是,许多早已荒废的土地开始泛绿,枯木抽枝,断壁残垣间竟有新芽破土而出。
这是记忆催生的生命。
是遗忘之地重获呼吸的证明。
就在此时,齐天峰上,双面碑再次震动。
碑文悄然变化:
>“亦记光”
>**“吾亦在焉”**
>“承忆者非一人,乃众生同心。”
>**新增一行:**
>“今启归藏之门,许万魂归乡。”
随着最后一个字浮现,整座齐天峰金光暴涨,一道虹桥自峰顶延伸而出,横跨千山万水,直指南方瘴林。虹桥所过之处,空中浮现出无数漂泊已久的魂影??他们本该湮灭于时间长河,却因人间重忆而得以凝聚形体,顺着虹桥缓缓前行,如同游子归家。
阿砚仰头,泪流满面。
他知道,这不是终结,而是开端。
记忆一旦复苏,便不可逆转。那些曾被掩埋的真相,会像春草一样,从最坚硬的岩石缝隙中钻出。而他,将成为这片新生土地的第一块基石。
他转身面向母亲,深深跪下,额头触地。
“娘,我答应你,不让任何人再被忘记。”
她笑了,笑容如初春第一缕阳光,照亮了整片阴霾多年的森林。
“去吧。”她说,“你的路还很长。”
言罢,她的身影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阿砚眉心那道光痕之中。最后一点微光熄灭前,她轻声道:
“砚儿……替我看看春天。”
阿砚久久伏地,不敢抬头。直到风拂过耳畔,带来远处孩童的笑声,才缓缓起身。
他走出瘴林时,天已破晓。
林外,不知何时已聚集了数百人。他们来自四面八方??有渔民、农夫、工匠、书生,甚至还有几名身穿官服的吏员。他们沉默伫立,目光灼灼,仿佛等待某种仪式的开启。
见阿砚现身,人群中一名白发老者颤巍巍上前,双手捧着一块青石板,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这是我们村三百年前被屠戮者的名录。”老人声音哽咽,“祖辈口传,无人敢写。今日……我终于敢刻下来了。”
阿砚接过石板,指尖抚过那些名字,每一个都像一把刀,割在他心上。
但他没有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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