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易林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新的口令和信号,让各队校尉熟记。明天的战斗,指挥系统绝不能出乱子。”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有力,“告诉弟兄们,安庆绪的粮草最多还能撑三天。只要咱们守住明天这一关,胜利就一定是咱们的。”
李晟接过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末将明白!定不负大人所托!” 他转身走出帅帐时,正撞见几个抬着担架的医护兵从门前经过,伤员的呻吟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
潼关西侧的临时工坊里,灯火通明,锤声此起彼伏,像无数面小鼓在同时敲响。三十名铁匠围着十几个火炉,通红的铁坯在砧上被反复敲打,溅起的火星落在他们汗湿的脊梁上,烫出一个个细小的燎泡。
“再加把劲!天亮前必须赶出三百支带护木的火枪!” 工头老王的嗓子已经喊哑了,他手里拿着易林画的图纸,时不时用沾着铁屑的手指指点一番,“护木要厚三分,用熟铁打造,听见没有?”
一个年轻铁匠正在给火枪安装长刺刀,通红的钢刃被他用铁钳夹着,小心翼翼地对准枪管的卡槽。“师傅,这玩意儿真能固定住?”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分不清是热的还是怕的 —— 今天下午,就是因为他打的刺刀松动,导致两个士兵送了命。
老王照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少废话!用铆钉!从枪管内侧往外铆,保证比你娘的裹脚布还结实!” 他捡起一支装好刺刀的火枪,掂量了掂量,又挥刀砍了两下,刺刀纹丝不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另一侧的木匠坊里,十几个木匠正忙着制作护板和火药包。他们把三尺长的松木板刨得光滑平整,再用钻头钻出精准的圆孔,刚好能卡住火枪的护木。一个老木匠拿着易林设计的小型炸药包样品,用麻线把麻布包裹的硝石和硫磺紧紧捆住:“这玩意儿得做小点,太大了弟兄们扔不远。”
“师傅,要不要加些铁砂?” 一个学徒问道,他手里拿着筛子,里面装满了细小的铁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