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药池里多撒点引药!” 王铁山的声音嘶哑如破锣,他亲自扶着炮身,调整着射击角度,“瞄准最密的地方!让这些白帽子尝尝铁雨的滋味!”
身后的爆炸声越来越近,大食骑兵的弯刀已经能劈到跑慢的火枪兵。王铁山回头瞥了一眼,看见李晟正挥舞着佩刀,与两名骑兵缠斗,他的胳膊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依旧死死护住身后的炮手。
“装好了!” 一个年轻炮手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手被滚烫的炮管烫出了水泡。
“放!” 王铁山猛地拽动炮绳。
十二门佛郎机炮同时怒吼,炮口喷出的火舌将空气染成橘红色。霰弹在阳光下划出扇形的轨迹,像突然张开的巨网,瞬间笼罩了冲锋的大食骑兵。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像被无形的巨手扫过,人仰马翻。阿拉伯弯刀在空中打着旋儿飞落,白色头巾混着断肢残骸飞向天空,又像冰雹般砸落。一匹战马的头颅被铅弹击中,带着半截脖颈狂奔了十几步,才轰然倒地,将背上的骑兵压成了肉泥。
哈立德的战马被流弹击中,悲鸣着人立而起。他被甩在地上,却迅速翻滚躲开后续的冲击,重新爬上一匹无主战马。他的铜盔在刚才的爆炸中被弹飞,露出缠着头巾的头颅,眼睛因愤怒而布满血丝。
“真主与我们同在!” 哈立德的吼声穿透硝烟,他挥舞着弯刀,砍翻了两名试图阻拦的唐军士兵,“不要停!火炮就在前面!”
残余的大食骑兵被他的疯狂感染,再次组成密集的冲锋阵型,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他们的阿拉伯弯刀劈砍出密集的银光,竟然在铅弹的缝隙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距离最近的佛郎机炮只剩三十步。
“快!再装一发!” 王铁山的通条捅得飞快,炮膛里的余热将他的眉毛燎得卷曲。他看见一个大食骑兵已经跳上了炮架,正挥舞着弯刀砍向炮绳。
“狗日的!” 王铁山猛地扑上去,用身体挡住弯刀。刀锋在他背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却死死抱住骑兵的腿,将其拽下炮架。两人在地上翻滚厮打,王铁山咬断了对方的喉咙,自己也因失血过多而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