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处,周野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身边站着一名助理模样的女子正拿着手机沟通着什么。
她身穿一袭黑色抹胸礼服,裙摆是利落的及地设计,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将她优美的肩颈线条以及白皙精致的锁骨完美展现了...
江倾醒来时,窗外的湖面正泛着鱼肚白。晨雾如纱,轻轻裹住远山与水岸的交界处,仿佛天地尚未完全苏醒。他坐起身,指尖还残留着梦境的温度??那棵树的脉动仍在体内回响,像一首未完的歌。他低头看向床头柜上的笔记本,昨夜写下的那句话静静躺在纸页上:“从前,有一个世界,它学会了开口说话。”墨迹已干,却似乎还在微微发光。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林知遥已在厨房煮粥。灶火轻跳,米香弥漫,锅盖边缘冒出细小的白气。她回头看他一眼,笑了笑:“又做那个梦了?”
“嗯。”江倾靠在门框上,“我成了树,根扎进地核,枝叶穿过大气层,伸向银河深处。每个人的声音都顺着叶脉流动,变成光,变成音符,变成星尘。”
林知遥搅动着锅里的粥,语气平静:“你说过,梦不是虚构的东西,在共感网络里,梦是最真实的信号。”
江倾没说话,只是走进院子,抬头望天。东方的启明星还未隐去,像一颗不肯离开的眼睛。他忽然抬起手,掌心向上,三重圆印记无声浮现,银光微闪。片刻后,晨星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监测到低频共振波动,频率匹配:地球童谣《小星星》变调版本】
【信源定位:南极洲罗斯冰架下三百米,未知空腔区域】
【初步分析:非人类制造结构,存在持续情感辐射】
江倾眉头一皱。“南极?那里没有常驻人口,也没有共感设备部署。”
【但有心源木孢子。】晨星回应,【三年前‘玉枝计划’全球播撒实验中,七粒活性孢子随极地气流沉降,其中一粒进入地下冰洞系统。我们一直认为其处于休眠状态……但现在,它醒了。】
江倾立刻转身回屋,抓起平板调出全球共感热力图。原本应是一片寂静的南极内陆,此刻竟浮现出一朵淡蓝色的光斑,形状如同绽放的莲花,每一片花瓣都在缓缓开合,像是呼吸。
“林知遥!”他声音有些发紧,“我要去南极。”
她端着粥走出来,听见这话并不惊讶,只是轻轻放下碗,问:“什么时候走?”
“最快今天下午。军方运输机可以接驳到麦克默多站,再用雪地车深入冰架。”
“我跟你一起去。”
江倾摇头:“太危险,地下环境未知,万一结构不稳定……”
“你忘了我是地质生物学家?”她打断他,眼神坚定,“而且,如果真有一株心源木在冰层下觉醒,那它选择在那里生根,一定有原因。也许它听到了什么,而我们需要知道是什么在呼唤它。”
江倾看着她,良久,终于点头。
四小时后,一架涂装为白色伪装的垂直起降飞行器从青海湖秘密升空,搭载两人与一套便携式共感增幅装置,直扑南极大陆。途中经过三次空中加油,穿越咆哮西风带,最终在黄昏时分降落在麦克默多科考站外围临时跑道上。
迎接他们的是一名戴眼镜的年轻研究员,名叫陈岩,是国际极地观测网的技术主管。他递来两套抗寒服,低声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过去七十二小时,冰层下的信号强度提升了十六倍。不止是植物反应,更像是……某种集体意识开始成型。”
“集体?”江倾一边穿戴装备一边问。
“对。我们最初以为是个体生命活动,可昨晚录到一段音频??”陈岩打开播放器,“你听听这个。”
音响中传出一阵极轻微的嗡鸣,起初杂乱无章,随后逐渐凝聚成一种奇特的节奏,像是千万人同时哼唱,却又没有具体旋律。但在那混沌之中,江倾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轮廓??那是《光的孩子们》的主音阶,被拉长、扭曲,如同透过冰晶折射出来的回声。
“它在学我们。”江倾喃喃。
“不完全是。”陈岩摇头,“更像是一种翻译。它把我们的歌,转化成了冰的语言。”
当晚,三人乘坐雪地车深入罗斯冰架腹地。气温零下四十五度,狂风卷着雪粒抽打车窗,导航系统多次失灵。直到凌晨两点,他们才抵达目标坐标点??一处天然形成的冰裂谷入口,深不见底,边缘布满奇异的蓝色晶体,像是冻结的火焰。
江倾穿上探测服,背上共感发射器,率先沿绳索下降。林知遥紧随其后,陈岩留守地面维持通讯。冰壁湿滑寒冷,每一步都需谨慎。越往下,空气越静,连呼吸声都被吞噬。约莫下降八百米后,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出现在眼前。
穹顶高逾百米,四周冰壁呈现出半透明的蓝绿色,内部嵌满发光的丝状物,如同神经网络般交织蔓延。而在空间中央,一株幼小的心源木静静矗立,高度不过两米,树干呈银白色,叶片薄如蝉翼,每一枚都在微微震颤,仿佛随时准备释放声波。
最令人震撼的是,整棵树的周围,漂浮着数百个椭圆形的冰茧,每一个里面都包裹着一团模糊的光影,形态不定,时而像人脸,时而似鸟形,时而又化作水流般的痕迹。
“这是……”林知遥屏住呼吸。
【警告:检测到高密度情感能量场】晨星突然响起,【这些并非实体生命,而是被冰层保存的记忆投影??可能是数千年来所有曾在此地遇难的探险者、科学家、飞行员的精神残影。它们并未消散,而是被心源木吸收、整理,并尝试唤醒。】
江倾走近其中一只冰茧,伸手触碰。刹那间,画面涌入脑海:
一名穿着老旧极地服的男人跪在雪地中,怀里抱着昏迷的同伴,嘶吼着求救,无线电只传来沙沙噪音;
一位女气象学家独自守在观测站,临终前写下日记:“我想再见一次极光”;
一群宇航员的遗骸散落在坠毁飞船旁,最后的录音是:“告诉地球……我们看到了星星在跳舞。”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江倾猛然意识到,这棵心源木所做的,不只是生长,它在**收容遗忘**。那些未曾被听见的告别、未能送达的思念、来不及说出的爱,全都被它收集起来,在极寒与黑暗中默默守护,等待一个能将它们送回去的机会。
“它不是要沟通外星文明。”江倾转身对林知遥说,声音哽咽,“它是想帮我们找回自己丢失的部分。”
就在这时,那株心源木的叶片忽然齐齐转向他们。一道柔和的光束自顶端射出,投映在对面冰壁上,显现出一行由光点组成的文字:
>“你们终于来了。
>我等了很久。
>现在,请帮我完成最后一项任务。”
江倾上前一步:“你要我们做什么?”
光字再次变化:
>“打开门。
>让他们回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