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答打了一声呵欠,侧躺在床上,托着腮,一对儿眼睛玩味地看着洛文。
“怎么,如果觉得我是冒牌货的话,直接动手杀了我也行啊。”
“你......没说错。”
洛文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地抬起手来,赤红色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被甩了出来,直勾勾地奔着温答的身体飞去。
那床上的温答不躲不闪,只是任由那对神明几乎有绝对克制的赤红色锁链没入自己的身体。
洛文感觉到了上钩的感觉,用力向外拉扯,可旋即他手上的动作停止下来,赤红色的锁链也随之湮灭,溃散。
“听到了?”
温答眯起了眼睛,笑得很开心。
“听到了‘我‘的惨叫声了,对不对?”
温答缓缓的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你大可以用你那赤红色的锁链将我杀死,不用多说,我忤逆不了那根锁链的意志。说到底,我们也是依附于命运石板而存在的神灵。”
“不过我死了会发生什么......想必你很清楚。”
洛文咬紧了牙齿:“苏伦………………”
“不,我是温答。”
温答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或者说,从来就没有什么温答。自始至终,我们两个都是同一人。”
“洛文啊,我的洛文。
温答从床上站起来,故意将自己身上的裙子稍微往下褪去了些,她的脸色跎红,张开嘴巴,轻轻地呵出了一口气。
“她是我,我也是她。魔王诺纹妲也好,饱腹之神温答也罢,它们本身就只是我的分身而已......为了去见你,为了再度与你相遇,从而制造出来的分身。”
“你要见得人,从头到尾都一直在你的身边。”
“我沉睡的太过漫长了,我无法忍受这种寂寞,只能让我的分身去找到你,陪同你。”
“洛文......”
温答的声音变得愈发甜?,像是能够拉出丝来的麦芽糖。
“走了这么久,你一定很辛苦。”
“来......好好休息吧。”
“你会得到你所有想得到的东西。不管是封印在魔盒里面的最后一缕希望。还是对整个教国说一不二的无上大权。”
“不过,我也清楚,你这些都不想得到。”
“你想要的东西自始至终只有我而已,你只想得到我而已。”
“结束这场轮回吧。”
温答张开双臂,等待着爱人的拥抱。
“我们会交合,我们会繁衍,我们的子嗣将会成立一个新的国家,我们会成就一个崭新的秩序。”
“你不再会失去所有,温答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见证着世界上的风风雨雨,再也不会将你我分离。”
“来,爱我,或者杀了我。”
病态的求爱。
洛文看着渴求着自己过去的温答,屏住了呼吸。
他自己其实分不清。
眼前之人既像是温答,又处处充满了陌生。
他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信奉的神灵之间的那一抹联系,如今就存在于二人之间。
毫无疑问,眼前的人就是自己信仰的饱腹之神。
AJ......
洛文默默后退着,后退到房间的角落。
温答并不着急。
“你一定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不过没关系,我很擅长等待。我可以继续等待你的答复,十年,百年,千年,万年......在这光之海的海底,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我们。
洛文深吸一口气。
缓缓的,缓缓的把手伸进了他的储物袋里面。
从中取出了一枚古怪的方形铁盒子。
他低下头,按照被教导的顺序,按下了铁盒子上的按钮。
然后,古怪的嘟嘟声响起,洛文凝视着温答,将铁盒子凑到了耳边。
“铐金先生。”
【在。】
“问题很复杂,我已经到达了苏伦的寝室。但是温答突然变成苏了。或者说苏伦变成了温答的样子?????我分不清。”
【稍等,已经定位到了。你那边情况很危险吗?】
“不,苏伦只要跟我生孩子。”
【......特别危险,加快进度。撑住三十分钟......你的体格很好,一定能坚持三十分钟吧。就算你支撑不住了也尽可能给我弄到外面听到没有!仅仅只是被敌人胁迫这个我可以不算的,我说??】
滋滋。
?盒子里发出了噪音。
一阵争抢的声音之后,薇薇安的声音从铁盒子里响了起来:【哥,我们在加快进度。你看到苏了?】
“我不知道算不算,她现在变成了温答的样子。”
【感想如何?】
“......很可悲。“
【怎么说。】
“她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么喜欢我,就该拿真正的样子来面对我。可她连自己是苏伦都不敢承认,还假装成温答的样子靠近我。很可悲。”
【你说的这些话她能听到吗?】
“应该能吧,她就在我面前五米远的床上躺着。”
【她现在什么样?】
“脑袋红的跟番茄似的。”
【坚持十分钟。】
“哦。”
轰隆一声。
温答撞击向了洛文,房间里的一切都化作了流光冲击向了洛文。
然而所有的光明,都在赤红色的锁链缠绕成的墙壁面前被逼退。
洛文席地坐下,用那赤红色的锁链把自己包围起来。
就好像是坐在车里面去野生动物园看猴的游客一样,任由发狂的温答拍打着他面前的赤红色锁链。
“洛文!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别人打扰我们的见面!!!我是温答,我是温答,我是你的爱人,你的温答啊!!!”
洛文坐在地上,依旧是那种懵懂中透着一点清澈愚蠢的表情。
温答死死抓着赤红色的锁链,扯破了嗓子一般地嘶吼:“你不是最爱我了吗,你不是舍得和我分开吗?我不是你唯一选中走完这趟旅途的同伴......”
洛文沉默了一会儿,给铁链外面的苏伦比划起来。
“路很远,一辆马车拉一个人,哗啦哗啦,把路踏平了。然后把人放下,回去接人。哗啦哗啦,就来很多人。”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就是这么个意思。”
洛文托着腮:“虽然这个计划是我们瞒着温答制定的。但如果你真是温答的话,我这么一解释你就听得懂。可见你真的不是温答。”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