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要做多高才算高呢？
看着已经大变模样的神圣泰拉，考尔不禁想起了一万年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造士，连机械神甫的资格也是被强加而来的，因为只有神甫才能被机械教称之为人...
风雪在山谷外重新聚拢，乌云如铁幕般压向大地。林孝与老瘸子并肩走出祖祠，身后那扇腐朽的木门缓缓闭合，仿佛整个山脉都在叹息。红布带在他左臂上猎猎作响，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跳动，与他体内流淌的孝力共鸣。
“你感觉到了吗？”林孝忽然停下脚步，望向南方??帝都的方向。
老瘸子眯起独眼：“空气变了。灵能潮汐正在上升，某种高阶存在……苏醒了。”
林孝点头。自开启“孝渊之匣”后，他的感知已远超常人。他能听见千里之外亡魂的低语，能察觉地脉中潜藏的邪神残念。而此刻，他分明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注视，从遥远的城市深处投来，如同毒蛇缠绕脖颈。
“他们知道我拿到了竹简。”他说，“那个主教，还有他背后的‘陛下’。”
“那你更不该回去。”老瘸子冷声道，“你现在是猎物，不是战士。没有盟友，没有权柄，只有一腔热血和一段破历史？帝都吃人不吐骨头。”
“所以我才必须回去。”林孝转头看他，眸中金光隐现，“母亲解脱了，但还有千千万万被混沌蛊惑的灵魂仍在痛苦挣扎。那些教团用亲情编织陷阱，让子女弑父、兄弟相残……他们亵渎‘孝’字，就该付出代价。”
老瘸子沉默良久，最终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不过是个没落家族的庶子，连族谱都快把你名字磨平了。”
“可我还在跪。”林孝平静道，“别人跪权力，跪神明，跪刀剑。我只跪生我养我之人。这一跪，让我比他们都强。”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震颤。远处山脊炸开一道裂口，黑雾翻涌而出，凝聚成一头巨狼虚影，双目赤红，口中发出不属于凡世的咆哮。那是混沌赐福的精魄兽，专为追猎觉醒者而生。
“三阶灵体！”老瘸子怒吼，“这不可能！这种东西只有大祭司才能召唤！”
林孝却不动，双手缓缓合十于胸前，低声诵念：
【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每一个字出口，空中便浮现一道金色篆文，环绕周身形成护盾。巨狼扑击而来，撞上光壁瞬间化为灰烬，唯余一声凄厉哀嚎回荡山谷。
“它只是信使。”林孝闭目感应，“真正的杀招……在路上了。”
果然，半日后，他们在一处废弃驿站歇脚时，发现了第一具尸体。
那是一名年轻女子，身穿平民粗衣，却被钉在墙上，四肢张开，胸口剜出一个倒五芒星图案。诡异的是，她脸上竟带着笑，嘴角一直裂到耳根，仿佛死前看到了极乐幻象。
“血祭媒介。”老瘸子检查伤口，脸色发青，“她在临死前自愿献祭自己，还觉得这是通往天堂的仪式。典型的‘慈母教团’手法??他们宣称混沌女神是万民之母，只要献上至亲之血，就能获得永生。”
林孝蹲下身，轻轻合上她的眼皮。就在指尖触碰刹那，一股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女人抱着婴儿，在火光中奔跑；黑袍人围住她，高呼“将孩子献给慈母”；她尖叫着拒绝，却被亲妹妹从背后刺穿心脏……
“她的孩子呢？”林孝声音沙哑。
“早被炼成了邪器核心。”老瘸子啐了一口，“这类教团最喜欢挑拨骨肉亲情，制造背叛。越是深爱，堕落时就越彻底。”
林孝站起身，解下红布带，覆于女子额头。他闭眼默念《孝经》第七章，掌心金光渗入尸体。片刻后，女子面容安详下来，唇角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释然的宁静。
“我许你安宁。”他说，“下一世，愿你仍为人母，不再受谎言蒙蔽。”
红布带无风自动，竟生出点点金斑，宛如星辰缀于布面。老瘸子瞪大眼睛：“这……这是‘孝魂织命’？传说中唯有至诚至孝者，才能以自身信念重塑他人命运痕迹！你竟然做到了！”
林孝没有回答。他感到一阵虚弱，那是孝力过度消耗的征兆。但他知道，刚才那一幕绝非偶然。那女人的记忆里，有个熟悉的符号??刻在黑袍人戒指上的饕餮图腾。
“饕餮信徒已经渗透进基层教团。”他沉声道，“他们不是在传播混沌信仰，而是在收集‘执念能量’。亲人之间的爱恨、背叛、悔恨……这些都是滋养邪神的养料。”
“所以你的竹简说得对。”老瘸子喃喃，“混沌四神只是傀儡，真正吞噬世界的，是那个被封印的‘饕餮’。”
“它靠情感为食。”林孝握紧拳头，“尤其是亲情。因为它自己从未拥有过。”
两人连夜启程，绕开主干道，沿荒岭小径南下。一路上，类似的祭祀现场接连出现：父子互斩于祠堂、姐妹共饮毒酒、孩童被制成活偶……每一场悲剧都伴随着淡淡的黑雾升空，汇聚成一条看不见的“怨念之河”，流向帝都方向。
林孝每遇一案，必停下行礼，或超度亡魂，或斩杀施术者。他的名声开始在边境流传??“红带孝者”，一个能让恶魔焚身、亡灵安眠的异端审判者。
第五日黄昏，他们抵达黑松林。
这里曾是帝国流放罪犯之地，如今已被混沌彻底污染。树木扭曲如挣扎的人形，树皮剥落后露出类似人脸的纹路，随风呜咽。林间遍布残破祭坛，上面堆满孩童玩具与母亲遗物，显然是某种大规模召唤仪式的准备场。
“不能再往前了。”老瘸子拦住他，“这里是‘哭婴林’，十年前整座村庄的孩子一夜失踪，最后发现都被做成灵媒容器。现在这片林子本身就是个活体邪阵。”
林孝却盯着林中央一座石台。台上立着一块碑，碑文赫然是母亲的名字。
“不可能……”他疾步上前，却发现那不是墓碑，而是一面“召魂镜”??一种通过亲人执念定位灵魂坐标的禁忌法器。镜面映出的并非倒影，而是无数重叠的画面：母亲病逝、他穿越降临、祖祠开匣……甚至包括他未来踏入帝都的场景！
而在所有画面之上，浮现出一行血字：
【想见她最后一面吗？】
林孝呼吸一滞。
他知道这是陷阱。可当画面切换至母亲微笑唤他乳名的那一瞬，他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别看！”老瘸子猛地砸碎镜子，“这是‘忆噬魔’的领域！它靠吞噬思念成长，你越想她，它就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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