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哈利手起刀落,金光迸溅,那枚金蛋应声裂作两半。
满堂学生个个惊得魂不附体,好似冰雕雪塑般僵住身。
须知这金蛋本是三强争霸赛的要紧物事,内藏第二项比试的玄机。如今被这一刀斩断,恰似...
月光如银,洒在静语谷的石台上,静聆兰的花瓣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夜风低语。终音玉躺在我膝上,温润如初,那行字迹悄然消散,却在我心头留下久久不散的余韵:“你已学会说,也学会了听。现在,该学闭嘴了。”
我并未起身,反而更深地沉入这片寂静之中。
不是逃避,而是接纳??对沉默的敬畏,对言语之外存在的尊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我没有睁眼,只是感知着那脚步的节奏:轻、迟疑、带着某种熟悉的犹豫。
是阿不思。
他走到我身边,没有坐下,只是站着,望着那十二株静聆兰。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爸爸,你说……如果一个人一直不说,是不是因为他觉得没人会懂?”
我依旧闭目,缓缓道:“也许吧。但也可能,是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不说的地方。”
阿不思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手指无意识地绕着长袍边缘。“今天上课,麦格教授讲到‘守护神咒’的本质??它不只是对抗摄魂怪,更是对记忆的一种选择。她说,我们召唤的不是最快乐的记忆,而是最真实的连接。”
他顿了顿,“可我不知道我的是什么。”
我睁开眼,抬头看他。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眉宇间有种不属于九岁孩子的沉重。
“那你试过不去找它吗?”
“嗯?”
“有时候,”我轻声道,“我们太执着于‘必须有答案’,反而忘了,有些感受不需要被命名,也能存在。就像你现在站在这里,不说一句话,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阿不思怔了一下,随即眼眶微红。
“我只是……怕我又让你失望。”
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他迟疑片刻,终于坐下。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怕的,不是伏地魔,也不是德思礼家的锁门声。”
“是什么?”
“是夜晚躺在床上时,那种‘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醒着’的感觉。”我望着湖面,“我以为只要成了英雄,那种孤独就会消失。可后来我发现,越被人注视,越觉得自己像个影子。”
阿不思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也……这样想过?”
“当然。”我笑了,“你以为救世主就不会害怕别人不喜欢真实的自己吗?”
他低下头,小声说:“妈妈说,你最近睡得不好。”
我心头一软。金妮总是比我更早察觉这些。
“是啊。有时候梦里会听见那些从缄默之匣中涌出的声音??那个混血巨人母亲的哭诉,那位傲罗颤抖的忏悔……他们不是来找我报仇的,但他们也不肯走。”
“那你怎么办?”
“我现在学着不做‘解决者’。”我抚摸着终音玉,“以前总想着要纠正错误、揭露真相、重建秩序。但现在我知道,有些人不需要解决方案,他们只需要一个能安静听他们说完的人。”
阿不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那……你能听我说个秘密吗?”
“当然。”
“我不想当‘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
我微微一震。
“我不是讨厌爷爷和斯内普教授,”他急忙补充,“他们是伟大的巫师。可是每天早上醒来,听到别人念我的全名,我就觉得……我得成为某种‘证明’??证明邓布利多的宽恕是对的,证明斯内普的牺牲值得,证明你和妈妈的爱情经得起时间考验。”
他声音越来越低,“可我只是想做个普通的小孩。想考试考砸了也没关系,想哭就哭,不想当级长也可以。”
月光静静流淌在他脸上,映出两道泪痕。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搂进怀里。
他的身体先是僵硬,随后慢慢放松下来,靠在我肩上,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处的小鸟。
许久,我才开口:“你知道吗?邓布利多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名字只是符号,灵魂才是坐标。’”
“你可以永远叫阿不思,也可以改名叫汤姆、詹姆、甚至纳威??只要你愿意。”
“但最重要的是,你要允许自己不必完美。”
他抽了抽鼻子,闷闷地说:“那你以后别总熬夜了。妈妈说你每晚都在写什么东西。”
我心头一紧。
那是我的新日记本,不再藏在魔法箱里,而是放在床头柜上。里面不再记录责任与愧疚,而是写着一些琐碎的事:阿不思第一次成功变出完整兔子的变形术,莉莉追着皮皮鬼满走廊跑的样子,金妮笑着把南瓜汁泼到我袍子上的瞬间……
“我在写一封信。”我说,“写给所有曾经以为必须坚强才能被爱的孩子。”
阿不思抬起头:“能念给我听吗?”
我点点头,从长袍内袋取出那页羊皮纸,轻声读道:
>“亲爱的你:
>如果你现在正躲在楼梯下、衣柜里,或是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听着外面大人的争吵与责骂,请记住??你的沉默不是软弱,而是生存的方式。
>有一天你会明白,不必为了被接纳而改变模样。
>爱你的那个人,不会因为你说了真话而离开,也不会因为你一时失言而否定你全部的存在。
>你会遇到愿意陪你走很长一段路的人,哪怕你们都不说话。
>到那时,你会发现,真正的自由,不是终于能大声喊出一切,而是终于可以安静地坐着,知道自己依然被深爱着。
>??哈利”
念完最后一句,山谷陷入一片宁静。
连风都停了片刻。
然后,一滴雨落下,打在静聆兰的叶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下雨了。
我们没动,任雨水打湿头发与衣袍。
终音玉在雨水中泛起柔和的光晕,像是回应这场自然的洗礼。
“爸爸,”阿不思忽然笑了,“我觉得今晚的雨,听起来像在鼓掌。”
我也笑了:“也许它们本来就是。”
雨势渐大,远处城堡的灯火在水雾中晕染成一片温暖的光团。
忽然,一道身影撑伞而来,是金妮。她快步走近,将一把大伞罩在我们头顶。
“你们两个疯了吗?淋雨会感冒的!”她语气严厉,眼里却全是担忧。
“没关系,”我说,“我们在等一场洗净灵魂的雨。”
她瞪我一眼,又看了看抱着我胳膊的阿不思,叹了口气,索性坐了下来,把伞往我们这边倾斜。
“你知道吗?”她望着雨幕,“刚才桃金娘来找我,说她在女生盥洗室听见有人低声唱歌。她进去看,发现是潘西?帕金森的女儿??那个总是一脸冷漠的小姑娘??蹲在角落,一边哭一边讲她父亲战后如何酗酒、打骂母亲,而她一直不敢说。”
“桃金娘陪她坐了一个小时,什么都没做,只是听着。”
“临走前,那孩子说了一句:‘原来幽灵也会给人安全感。’”
我心头震动。
改变,真的开始了。
不再是自上而下的改革,也不是宏大的宣言,而是一个幽灵少女在一个废弃厕所里,默默接住另一个孩子的崩溃。
金妮靠在我肩上,轻声说:“国际巫师联合会刚发来消息,挪威那边已经建立了第一所‘倾听学校’,用静聆兰培育出的共鸣水晶做教学辅助。他们说,艾拉的母亲现在每周都会去村口的小屋,给孩子们讲故事。”
“她终于被人听见了。”我喃喃道。
“是啊。”金妮握紧我的手,“而且她也开始听见别人了。”
雨渐渐小了。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重新洒落,照在终音玉上,折射出七彩光芒。
这时,玉面再次浮现文字,这次是一句话:
>“言语的尽头,是爱的开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