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是技术科副科长,妹妹是医院副院长,妹夫还是咱们红星轧钢厂的保卫处处长!您跟人家较什么劲?”
闫阜贵脸一板:“反了你了!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
闫解成如今已经娶了于莉,两口子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安稳。于莉在一旁没吭声,默默转身进了屋。
闫解成却没松口,直视着他爸:“爸,您要是再这么闹,我们就分家!我跟您说,您再这么下去,真没好下场!”
“嘿,你小子还敢提分家?我养你这么大,你分得起吗?”闫阜贵怒道。
可闫解成如今在保卫处后勤当搬运工,于丽也在厂里找了个临时工的活,两口子手里有了些底气,压根不怕。
他冷声道:“我跟丽丽这些年交的伙食费、住宿费,您心里有数。我们顿顿吃的啥,您也清楚。别跟我说钱不够——您那些算计,我心里门儿清!只是当儿子的,不想明说伤了感情。可您呢?真把我们当傻子耍?”
这番话让闫阜贵愣住了。他从没听过儿子说这样的话,心里又惊又怒,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这些年闫解成在保卫处待着,身边多是退伍军人,个个正直爽朗,少了院里那些鸡零狗碎的龌龊事,反倒多了些人情味。
耳濡目染下,他也渐渐学了些硬气和通透。
见公公气冲冲进了屋,于丽才出来拉了拉闫解成的胳膊:“怎么了这是?”
闫解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事。苦了你了,要不……咱们搬出去住吧?”
于丽早就盼着这一天了,眼睛一亮:“好啊!都听你的。”
两口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未来的期许——离开这个总被算计的家,日子总能清净些。
闫家如今境况不同,闫解矿、闫解放早早就下乡去了,后院刘家的光天、光福也在乡下,至今没回来。
闫解成若不是家里只剩一个妹妹需要照拂,怕是早就搬出去单过了。
杨卫国溜溜达达来到常去的小酒馆,这儿总聚集着些退休的老人,天南海北地聊。
他一进门,就有人招呼:“哟,卫国来啦?刚开的酒,来一口?”
“多爷,大晌午的,喝多了不怕耽误事?”杨卫国笑着摆摆手。
“嗨,就好这一口,耽误啥?”老头乐呵呵地说。
“您坐着歇着,我再溜达溜达。”
杨卫国没多留,他这些年从这些老人手里淘换了不少宝贝,字画、老物件,全收在空间里。
跟着其中一位关老头,他还学了不少古籍知识,收来的那些杂谈、古书,让他越看越入迷,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可他这边正悠闲,家里却像着了火。冶金工业部的领导突然找他,全家人出动到处寻,连田丹单位都问遍了,就是不见人影。
袁军急得满头大汗,冲张丽华道:“嫂子,我哥到底去哪了?厂子里翻遍了都没找着!”
张丽华摊摊手,无奈道:“我哪知道?一天到晚就知道遛狗逗鸟,管不住他。”
她管不住,田丹更是懒得管,几人正急得团团转,杨卫国拎着块新鲜羊肉,慢悠悠地回来了。
刚进跨院,袁军就一把拉住他,急道:“我的亲哥哟,你跑哪去了?到处找你!”
“找我干啥?”
杨卫国把羊肉递给迎上来的张丽华,看了眼手表,“这不刚七点?吃了饭再走呗。”
“吃什么吃!冶金工业部那边找你,赶紧的!”袁军拽着他就往外走。
杨卫国见他神色凝重,也意识到八成是有要紧事,没再多问,跟着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