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先去办了各种手续,最后才到牧场那边。
这是邓青宁第二次到这个地方来。
这么长时间了,变化还是挺大的,主要也是因为季节不一样,这个时候哪怕就是北边也是绿草如茵生机勃勃的时候。
胡辛铭还住在原来那个地方。
那里算得上是这一片地势最高的地方。
如果下暴雨的话,至少水灌进去。
这算是沾了那片羊圈的光。
跟着向导一路往前走。
之前的窝棚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用黄泥筑起来的两间屋子,屋顶是盖的干草,别管条件如何,现在看起来至少像个人住的地方了。
还没到跟前,那经年累月的膻味和臭味就迎面而来。
于聪整个人都不好了。
实在忍不住,到底他是伸手捂住了鼻子。
“他就待在这里?”他一直听他说,劳动改造劳动改造,要把成分有问题作风有问题犯错的人放到最艰苦的环境中,让他们深刻的检讨自己。
但听说只是听说,刚真真切切的到这个地方
他就感觉呼吸都难受的要死,一刻都待不住。
胡辛铭是怎么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的?整整都快两年半了呀!
“对啊,就待在这里,就那地方。”邓青宁指了指不远处的两间屋子:“这是后来才盖的吧?你看这泥巴墙还是崭新的,当初来的时候就用秸秆简单的棚了一下,就跟狗窝一样的窝棚,连个木头棒子都没有,来一阵大风都能刮上天去。
他在厂里的时候被看管起来调查的时候穿的那身衣裳,穿了半年,都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了。
头发有多长胡子就有多长,我来了一趟,连把剃须刀都没敢给他带,就怕被查出来对他有影响。”
已经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不知道如今的胡辛铭又是个什么样子的。
这两年她几乎每个月都在给对方写信。
但是,一共就收到了一封回信,言简意赅的两句话,让她知道对方在努力了,算得上是她这么长时间最大的念想。
胡辛铭不在,羊圈里也是空空的。
这个时候大概是去放羊了还没回来。
邓青宁钻进的那间篱笆栅栏做门的屋里。
带他们过来的人,是这边农场的一个负责人,给他们指了地方。
于聪给对方塞了一包大前门,道了谢。
“要不要去帮你们喊一声?”
“喊回来可就要走了,他这边要干的活儿有没有人接手?”他是巴不得赶紧把人喊回来收拾一下,赶紧走。
“有,有,”没有也得有。
人家已经平反得回去了,不可能一辈子在他们这里给他们放羊,给他们刨粪。
“那就麻烦你了。”赶紧去把人叫来收拾一下早点走吧,这个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熏的脑子门子都开始疼了。
邓青宁去了屋里看了看,门口那地方有一个简易的土灶,算是是有个正儿八经做饭的地方了。
里面是用木板子搭的床,还有两个木头墩子,大概就是胡辛铭坐的地方。
她想着提前收拾一下,但是进来之后看了看却无从下手,不知道该怎么给收拾。
看了一圈之后,刚刚从屋里出来,老远就看见一个人快速的朝这边跑来
听说是有人来接自己了,胡辛铭没有犹豫半分,转身就往回跑。
那个速度快的都要飞起来了。
快到跟前的时候他却又慢了下来,目光落在了门口的那两个人身上。
确切的说,是落在了邓青宁身上。
于聪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在这一刻是挺碍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