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无力感,好像连呼吸都费劲透了。
不一会儿,昏昏沉沉的感觉就袭击大脑。
她睡了过去。
但温度又开始升高。
盛西洲触摸到她额头的一瞬间,眉梢紧紧拧起,转身去洗手间里打了一盆温水,出来,用毛巾替她热敷额头。
体温越来越高,傅颜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绯红。
这间病房已经被隔离,所有送进来的东西只能到护士站,再由护士全副武装送到病房。
司尧收拾了些盛西洲的日常用品,到护士站就不让进,他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意思?这是要把我们盛总关起来?”
护士看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样。
“谁能把盛总关起来?那是盛总自己要留下照顾傅小姐,一看你就没有谈过恋爱吧?”
“……”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司尧捶着着手思考半天,既没想到傅小姐病得那么严重,也意外老板竟然会这么重情重义,那他还劝不劝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劝不动。
老板都决定的事,哪能因为他的话改变?
司尧舒了口气,拿出手机给盛西洲打电话。
“盛总,东西我已经送到了,那我能做点什么?”
“工作这么多年,做什么还需要我教你?”
“啊……”
司尧一愣,“我的意思是,你和傅小姐……”
“医院这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管好公司的事就可以了,每日工作简报发到我的邮箱,该参加的会议照常,你代为出席。”
“是。”司尧恭敬应下,最后也只能说一句:“盛总,你照顾好自己。”
当天下午,北城发现首例病毒感染的事就在新闻上传开,提醒广大群众多加消毒,注意卫生。
而临近傍晚,傅颜的烧还没退。
送过来粥早就凉了,又送了第二份。
盛西洲坐在床前看工作简报,目光时不时抬起来,瞥向昏睡中的女人。
她精致的脸颊处于一片柔静里,五官分明立体,不正常的白和超常的温度似乎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衬得她的肌肤越发细腻无暇。
这还是第一次,和她同处一个空间却没有聒噪的声音。
盛西洲诲谟的眸色微微有些荡漾,他收回目光。
晚上八点。
傅颜从噩梦中惊醒。
她嗓子里像是冒烟了一样,干涩难耐。
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好不容易端过来喝了一口,又放回去。
刚喘了一口气,手机响了起来,她摸着接通,仰头靠在枕头上,沙哑的嗓音道:“喂。”
“颜颜。”对面的男人松了口气,“在哪儿?我现在过来看你。”
傅颜目光往外面扫了一圈,没看到盛西洲,病房外面也安安静静,像是连个人都没有。
她淡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没事,表哥不用担心。”
云锦年微顿,“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生疏?”
“不是生疏。”
傅颜索性说了心里话,“而是我们没有亲近的理由。”
血缘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哥,你要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挂了,如果真有事我会告诉你的。”
挂断电话,她才看到手机上无数的未接来电和消息,给赵欢回了两条,放下手机。
傅颜撑着手想坐起来,下一秒又跌回去。
“还真是……”
她苦笑了下,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无力过。
门口传来声响,随后门被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他手里提着一份吃的,进门消毒,摘了口罩。
傅颜鼻尖突然就那么一酸,短暂的情绪来得又凶又急,她张开手臂,软声道:“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