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门内长老都是能御剑飞行、呼风唤雨的真正仙人。”
“是啊是啊！可惜啊，仙缘难求。”
“去年我表兄去试了，连第一关‘问仙石’都没点亮，灰溜溜回来了。”
“何止你表兄，十个里面能有三个点亮‘问仙石’就算不错了。”
“能得个‘平级’评价，做个杂役弟子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至于‘优级’那是天才，‘特级’？嘿，几十年都未必出一个。”
“据说只要能点亮‘问仙石’，哪怕是最低等的白光，也能被收入外门，从此脱离凡俗，餐霞饮露啊。”
“走走走，快去白帝城，就算没仙缘，能远远看一眼仙师风采，沾点仙气也好。”
白剑宗在招纳弟子。
问仙石！
平级、优级、特级？
关键信息如同溪流汇入李玄耳中。
他心中一定，目标明确——白剑宗。
这不仅仅是一个恢复修为的跳板，更是了解此方世界、寻找回归之路的关键。
他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随着汹涌的人潮，朝着那座被无数凡人视为圣地仙城的“白帝城”涌去。
越靠近白帝城，气氛越是狂热。
官道变成了宽阔的青石大道，足以容纳十驾马车并行。
道路两旁挤满了摊贩和看热闹的人群，吆喝声、议论声、孩童的哭闹声混杂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食物香气和一种名为“渴望”的躁动。
白帝城依山而建，气势磅礴。
而今日的焦点，并非那高耸的城墙，而是城外十里处，一座临时搭建、却规模宏大的白玉广场，乃白剑宗遴选弟子之所。
当李玄抵达时，饶是他见惯了仙云宗的大场面，也不由得为眼前的人海微微咋舌。
黑压压的人群，怕不下数万之众，从垂髫稚子到白发老翁，各个眼神炽热，拼命地朝着广场中心那高耸的白玉平台挤去。
平台之上，竖立着一块约三人高的古朴石碑，其色玄黑，表面坑洼不平，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唯有顶端篆刻着三个铁画银钩的古字——问仙石。
石碑旁，站着几位身着月白长袍、袖口绣有银色小剑图案的修士，个个神情冷峻，气息沉凝，至少也是筑基期的修为，维持着秩序，眼神扫过下方人群，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
“肃静！”
一名面容冷硬、气息最为浑厚的白袍修士踏上一步，声音不大，却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瞬间压过了数万人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整个广场霎时鸦雀无声。
“白剑宗开山纳新，规矩照旧。”冷面修士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凡十六岁以上，三十岁以下者，皆可上台一试仙缘，触碰‘问仙石’，石显白光为‘平级’，可入外门为记名弟子。”
“显金光为‘优级’，可入外门为正式弟子。”
“显红光…”他顿了顿，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为‘特级’，当为我宗门瑰宝，得长老亲授。”
“若石无光，则仙缘未至，速速离去，不得纠缠。”
“现在，开始！”
随着他一声令下，早已排好的长队开始蠕动。
第一个上场的，是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他紧张地搓了搓手，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颤抖着将蒲扇般的大手按在冰冷的问仙石上。
一息…两息…三息…问仙石纹丝不动，黝黑的石体如同最深沉的黑夜，吞噬了所有的期待。
壮汉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灰，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无光，下一个。”冷面修士的声音毫无感情。
壮汉如遭雷击，踉跄着退下台，巨大的身躯仿佛瞬间佝偻，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叹息和幸灾乐祸的低语。
紧接着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她咬着嘴唇，闭着眼，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按在石碑上。
片刻后，石碑底部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白光，挣扎着亮起，旋即熄灭。
“白光，微弱，平级下等。”
“站到左侧！”
冷面修士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
少女猛地睁开眼，看着那转瞬即逝的白光，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眼泪夺眶而出，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跑向左侧区域，那里已稀稀拉拉站了十几人，个个面带劫后余生的激动。
测试在压抑与偶尔的狂喜中持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