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内阁雏形!(第1/2页)
看着朱棣面无人色,眼神空洞的模样,叶凡知道,火候已经到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怜悯:“殿下是聪明人,有些事,点到即止即可。”
“先前姚广孝一事,便是殿下最好的例子和前车之鉴。”
“姚广孝……”
这个名字如同又一记闷棍,敲得朱棣头晕眼花!
当初他的确在金陵安插了一些耳目。
初衷,确实只是为了了解父皇母后的身体状况,知晓朝堂动向,以便在北平能及时做出应对。
绝非为了窥伺太子之位!
可这种行为本身,在帝王眼中,就是结党营私,就是图谋不轨的迹象!
姚广孝之死,是警告,是清洗,又何尝不是……
父皇在帮他剪除可能引来猜忌的羽翼。
用一种最冷酷的方式“保全”他?
想到这里,朱棣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蔓延开来,冻结了血液,也冻结了他最后的一丝不甘和幻想。
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朱棣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却远不及,他心中的痛苦和冰冷……
他仿佛能看到一条无形的界限横亘在眼前。
界限的那头,是施展抱负,建功立业的广阔天地。
却也是,万丈深渊!
而界限的这头,是看似憋屈平庸的闲散生涯。
却也是,唯一的生路!
叶凡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需要给这位心高气傲的燕王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残酷的现实,去做出最终的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朱棣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他脸上的惊骇、不甘、痛苦都已经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只是那平静之下,隐藏着多少无奈和落寞,唯有他自己知晓。
他看向叶凡,声音沙哑而干涩,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叶相……本王,受教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袍,动作缓慢而郑重。
然后,对着叶凡,深深一揖!
幅度之大,几乎不像是亲王见臣子的礼节!!
“今日之言,朱棣……铭记于心。”
他改变了自称,语气带着一种沉重的承诺。
“告辞。”
说完,他不再停留。
转身,步履略显蹒跚却异常坚定地走向门口。
拉开房门,身影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没有再回头。
叶凡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吹得窗纸噗噗作响。
他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苦涩的滋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经此一夜,这位曾经或许怀有凌云之志的燕王殿下,恐怕真的要收起爪牙,学着去做一个安分的藩王了。
这对他个人而言,是悲?还是幸?
对于这大明的天下,又将是何种影响?
叶凡缓缓闭上眼。
唯有那跳跃的灯焰,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
……
晨曦微露。
带着初冬特有的清寒,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在叶凡右丞相值房内的金砖地面上投下几道斜长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料、墨锭与淡淡霉味混合的气息。
这是权力中枢特有的味道。
厚重而压抑。
叶凡踏入房间,目光扫过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瞳孔便是微微一缩!
昨日下值时,还算整洁的桌案,此刻竟如同小山般堆满了各式奏本、文书。
一卷卷,一沓沓。
或新或旧,或厚或薄。
几乎将整个桌面淹没。
只勉强在正中央留出了一小块可供放置笔墨的区域。
几份显然是紧急的军报,甚至因为无处可放,只能暂且搁在了一旁的矮几上,那明黄色的封皮刺眼得很。
他缓步走近,并未立刻坐下,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最上面一份奏本的封面。
冰凉的触感传来,上面用工整的楷书写着《户部呈报两淮盐税疏》。
他又随手翻开下面几份——
《工部请旨核定新都营造二期用料》
《兵部咨文各边镇冬衣补给事》
《刑部复核江南秋决人犯名录》
林林总总,涉及六部诸司,甚至还有一些来自都察院、通政司的文书。
许多并非急需决断,却也混杂其中。
叶凡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弯了一下,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手段!
当真是好手段!
这绝非正常的政务流转。
如此海量的文书,在一夜之间堆积到他这个新任右相的案头。
若说背后无人推动,简直是天方夜谭。
胡惟庸……
这位看似温和,实则将中书省经营得铁桶一般的左相,终于开始亮出他的獠牙了。
叶凡心中雪亮!
这看似是依循旧例,将政务汇总于宰相裁决。
实则,是胡惟庸精心策划的下马威,更是一条无形的绞索。
其一,这是疲兵之计。
如此庞杂的政务,莫说他一个初来乍到,对中书省运作和六部详情尚不熟悉的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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