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应国首都蓝月市卢顿区,隐藏在地下工事中“守夜人本部”,也陷入了一片骚动。
这里是维护暗面秩序、处理超自然事件的秘密机构,其成员大多是身经百战的猎魔人和经验丰富的调查员。
巨...
夜露渐重,屋檐下悬挂的铜铃轻响,似有风过,却又无风。程巧巧在苏羽怀中沉沉睡去,呼吸均匀,嘴角仍带着方才哼唱童谣时的温柔笑意。苏羽却未合眼,目光穿破星河,落在北方天际那片幽暗的云层之上??那里,本该晴朗无云。
他缓缓将她抱进屋内,盖上薄被,动作极轻,仿佛怕惊扰一场久违的安宁。而后,他独自回到院中,取出那枚青铜指环,指尖摩挲着其上细密的纹路。指环内侧刻着一行几乎不可见的小字:“心之所向,梦之彼岸。”那是母亲临终前亲手所刻,也是守梦人世代相传的信条。
可此刻,这行字正微微发烫。
苏羽眉心一跳,忽觉腕骨如针扎般刺痛。他低头看去,只见指环表面浮现出一道裂痕,虽细微,却真实存在。与此同时,脑海中响起一声低语,不是来自外界,而是自他识海深处浮现:
>“你封印了仪式,却未斩断根脉;你改写了规则,却未抹去渴望。庭园不在塔中,不在莲上,而在人心欲念之间。”
他闭目凝神,试图追溯这声音的源头,却发现它并非侵入,而是……觉醒。
像是沉睡多年的另一段记忆,正悄然复苏。
翌日清晨,村中鸡鸣未起,苏羽已悄然起身。他没有惊动程巧巧,只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我去一趟北岭,三日内归。”随后背起布囊,踏出家门。
七迷村北十里外,有一处荒废古庙,名为“归心祠”。据老人们说,那是百年前一位痴情女子为等亡夫归来所建,后因执念太深,整座庙宇一夜之间被黄沙掩埋,唯余半截石柱露出地面,形如招手之人。后来每逢月圆之夜,常有人听见庙底传来低泣与呢喃,孩童不敢靠近,连狗都会绕道而行。
但苏羽知道,那不是鬼魂作祟。
那是“回音井”??庭园残存意识的三大锚点之一,用以收集世间最强烈的思念与执念,如同黑洞吞噬星光。当年父亲曾下令将其封印,以九重符咒镇压于地底三百丈之下。可如今,那口井……正在苏醒。
他一路疾行,天光初露时抵达归心祠遗址。黄沙已被昨夜风吹散大半,露出完整的石基轮廓。中央那口枯井边缘,竟渗出丝丝黑雾,缭绕不散,宛如活物呼吸。
苏羽蹲下身,伸手探向井口。
刹那间,一股冰冷意志顺着他掌心涌入识海!
无数画面炸开??
一个男人跪在雪地中,怀里抱着死去的妻子,嘶吼着“我不信你走了”;
一名少年站在火场废墟前,手中攥着半块烧焦的木牌,上面写着“父”字;
一位老人坐在空荡的屋中,一遍遍抚摸着旧椅扶手,嘴里喃喃:“明天她就会回来……明天……”
还有……那个小女孩。
她坐在画桌前,左手按在纸上,笔尖颤抖,画中的孤塔又一次倒塌。她哭了,泪水滴在画上,墨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阴影。然后,她抬起手,看着自己掌心那个月牙形胎记,低声问:“爸爸……是你在叫我吗?”
苏羽猛地抽手后退,冷汗浸透后背。
这些不是幻象,是真实的执念投影。它们本应被时间冲淡,却被某种力量重新唤醒、汇聚、提炼……如同酿造毒酒。
“有人在重建‘唤灵阵’。”他喃喃道。
这不是单纯的个人行为,而是一场系统性的反扑。有人在利用人类最深的情感,编织通往旧庭园的桥梁。而这座桥的终点,不再是救赎,而是吞噬。
他立刻取出断念莲花瓣,置于井口上方。花瓣悬空微颤,忽然化作金粉,逆流而下,没入井中。
片刻后,金光从井底升起,照出一道虚影??竟是程巧巧的脸!
苏羽心头剧震。
影像中的程巧巧双目紧闭,唇瓣微动,似在诉说,却无声。她的身体漂浮在一片灰白空间中,四周浮现出无数细线,连接着一张巨大蛛网般的结构,每一条线都通向不同的梦境碎片:童年溪边嬉戏、母亲病榻前落泪、第一次亲吻苏羽时的心跳……
这是她的“心梦图谱”。
更可怕的是,蛛网中心,一朵黑蔷薇正在缓缓绽放,根系深深扎入她意识的核心。
“她在被侵蚀……”苏羽瞳孔骤缩,“有人以她为媒介,试图打开主通道!”
他立刻结印,引动守心印之力注入井中。金光暴涨,与黑雾激烈交锋。然而就在即将压制之际,井底忽然传出一声轻笑??
>“哥哥,你在害怕吗?”
那声音稚嫩,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苏羽浑身一僵。
这个称呼……只有一个人这么叫过他。
十年前,他在边境孤儿院找到那个小女孩时,她第一句话就是:“哥哥,你终于来了。”
可那时,她从未见过他。
而现在,这声音竟从归心井中传出!
“是你?”他厉声喝问,“你到底是谁?!”
回应他的,是一阵清脆的笑声,随后一切归于寂静。黑雾退去,井口恢复枯竭状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唯有地上,多了一张泛黄的纸片。
苏羽拾起一看,是一幅儿童涂鸦:一座小屋,门前站着三人??高个子男人、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我们一家人。”
但这幅画的右下角,赫然印着一枚小小的血手印。
他认得这血印的纹路。
那是他自己的指纹。
“不可能……”他手指发抖,“我从未画过这张画,更没留下过印记……”
除非……这画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完成的,而他的血,早已被人取走。
他猛然想起五年前,他曾在此地短暂逗留,救治一名中毒村民。当时割破手指施术,鲜血滴落沙地……难道,就那一刻,种子已被种下?
回程路上,苏羽脚步沉重如铅。他知道,敌人早已布局多年,不仅操控了断念莲,污染了回音井,甚至可能已经渗透进了他的记忆本身。
真正的危机,从来不是某个狂热信徒想复活死者。
而是有人正借由全天下不愿告别的灵魂,重塑“庭园”的意志,并准备推选出新的园主??那个左手有月牙胎记的女孩。
而他自己,或许正是这场仪式最关键的祭品。
第三日黄昏,他回到七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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