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那么厉害？”
他不信。
在他看来，刚才那场面虽然吓人，但无非就是火光大了一点，烟浓了一点。
要说能把人炸死，他是万万不信的。
李季看着他那副不知死活的模样，气得笑了。
“好。”
“很好。”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的恐惧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彻骨的冰冷。
“你不信是吧？”
“那我就让你亲眼见识一下，它的威力！”
李季转过身，重新走到那个箱子前。
他又拿出了一套材料，再一次当着卫青的面，组装起一枚新的轰天雷。
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沉稳，眼神也更加专注。
卫青站在一旁，看着李季那张冷若冰霜的侧脸，心里莫名地有些发虚。
很快，第二枚轰天雷组装完成。
“跟我来。”
李季拿着那枚铁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铁匠铺，来到了王府后院那片空旷的庭院中。
卫青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这小小的铁球，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
李季走到庭院中央，四下看了看，确认周围无人。
他将轰天雷放在地上，点燃了一根火折子。
“看好了。”
李季冷冷地瞥了卫青一眼。
火折子凑近了引线。
“呲呲呲……”
引线被点燃，冒出刺目的火星，飞快地燃烧起来。
李季看准时机，一把抓起地上的轰天雷，猛地转身，用尽全力，朝着庭院最远处的空地扔了过去！
铁球在空中翻滚着，飞出了几十步远，落在了草地上。
做完这一切，李季并没有去看那颗铁球。
他做出了一个让卫青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猛地转过身，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卫青见状，嘴角露出一丝鄙夷。
至于吗？
一个大点的炮仗而已，还要捂耳朵？
太小题大做了吧。
他正想开口嘲讽两句。
然而，他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
那声音，根本不是凡间的雷霆！
那是天神的咆哮，是地狱的怒吼！
整个大地，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捶了一下，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股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泥土和草屑，瞬间席卷了整个庭院！
卫青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持续不断的尖锐蜂鸣。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一屁股摔在地上，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过了好半天，他才从那股恐怖的冲击中，勉强缓过神来。
他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带着满脸的惊骇与不敢置信，朝着刚才爆炸的方向，艰难地望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他整个人就彻底僵住了，瞳孔缩成了两个点。
只见原本平坦的草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而狰狞的坑洞！
那坑洞，足足有一米多深，周围的泥土被炸得一片焦黑，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
一股浓烈的硝烟味，刺得他鼻子发酸。
卫青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深坑，又看了看远处那个捂着耳朵，身形站得笔直的李季。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到了头顶。
他终于明白，李季刚才那句我们差点就去见了阎王，是什么意思了。
那根本不是危言耸听！
如果刚才这东西是在那个狭小的铁匠铺里炸开……
卫青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觉得浑身发软，冷汗涔涔。
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到李季面前，脸上再也没有了半分之前的怀疑和轻视。
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敬畏和狂热！
“公子公子神人也！”
卫青的声音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此此物简直是天罚！”
他已经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撼。
李季缓缓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得可怕。
他看着卫青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冷冷地开口。
“现在信了？”
“信了，卫青心服口服！”
卫青想也不想，噗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去，对着李季，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有手铳在前，又有这轰天雷在后，区区西北蛮夷，何足挂齿！”
“他们那些所谓的骑兵，所谓的悍勇，在这等神物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卫青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狂热：“公子有此经天纬地之才，何愁大业不成！”
李季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上前扶起了卫青，目光越过他，望向了西北的方向。
他的眼神之中，寒光闪现，杀机凛然。
“手铳，轰天雷，万事俱备。”
李季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足以冰封天地的寒意。
“是时候出发，让那些所谓的蛮夷也好好见识一下。”
“我为他们准备的盛大葬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