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笔状的随歌从袖中飞出，灵光骤绽，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堪堪击散了黑气。
阿凌被灵气反噬，踉跄着后退数步，看清流峥面容时，眼中满是惊怒：“是你！那日的仙师！”
他忽然仰头嘶吼，语气里满是癫狂：“让你早除了他们，你偏要心软！如今倒让他们寻上门来！”
“给我杀！”
黑气暴涨间，无数黑影从院中暗处扑出。就在此时，无字书突然从天际飞来，书页翻飞间化作屏障，稳稳护在流峥身前。
紧接着，一道蓝光划破院门，檀祈周身灵力如浪潮般涌动，落地时已挡在流峥身侧，蓝色火焰在他掌心跃动，逼得黑影不敢近前。
“怀柔，布阵！”檀祈冷声喝道。
屋檐上的怀柔早已蓄势待发，听闻指令，立刻捏诀念咒。符文自她指尖飞出，在空中交织成网，瞬间将整个院落笼罩。
阿凌见退路被封，眼中黑气愈发浓郁，周身黑气竟凝结成骷髅头的模样，嘶吼着似要挣脱他的控制。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他癫狂大笑，胸口阵眼光芒骤盛，“我为他寻了这么久的皮囊，谁也别想拦我！”
“那可未必。”院门口传来蓝羽的声音，她周身灵力凝聚于掌心，见阿凌注意力被檀祈吸引，便猛地将灵力拍出，直取阿凌胸口。
“噗！”灵力正中阵眼，阿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胸口黑气瞬间溃散。他踉跄着后退，身后忽然冒出了九条狐尾，毛色漆黑如墨，尾尖泛着寒光。
怀柔俯视阿凌，“原来是有苏九尾狐，不在极冰海域待着，反倒出来害人！”
“你们毁我阵眼，我定要你们陪葬！”阿凌嘶吼着便要扑上。
却见昀舟身后圈着一个寒冰棺椁从院外走来，“咚——”棺椁重声落地。
一颗颗鲜活的五官滚落，正是此前遇害女子被剥下的面皮与器官。阳光之下，那些器官还带着未干的血迹，触目惊心。
阿凌看见那些东西，动作骤然僵住，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
“不……不要……”他踉跄着蹲下身，伸手想去触碰那些面皮，指尖却在半空停住，“蒲儿，我只是想让你回来……”
流峥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冷声说道：“你为一己私欲，害了四条性命，就算蒲儿真的回来，也绝不会认你这般残忍的模样。”
阿凌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血丝：“你们懂什么！除了她，一切都不重要！”
“那我呢？”王鼎之的脚步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带着沉重的滞涩，他缓缓挪到阿凌面前，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在你心里，我也不重要吗？”
话刚落，他又猛地摇头，像是在反驳什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的尖锐：
“不对！你明明说过，要做一副皮囊给你自己戴上，这样就能避开世俗的异样眼光，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几字几乎细不可闻，只剩下自嘲的苦涩：
“原来……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你复活别人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