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内,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父王!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开城投降!”
一个年轻的王子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哭喊道。
“雷猛那屠夫,根本不遵守任何规矩!我们若抵抗,城中必将血流成河啊!”
“胡说!”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军猛地站出,气得浑身发抖。
“身为云梦泽的子民,岂有不战而降之理!城高池深,粮草充足,我们尚有一战之力!若开城投降,与丹阳国何异?皇室宗亲,满朝文武,皆要被屠戮殆尽!”
“战?拿什么战!拿我们这些连刀都没摸过的卫兵吗?”
另一个大臣立刻反驳。
“那可是玄甲重骑!踏平三国,未逢敌手!将军您这是要拿全城人的性命,去换您那点可怜的忠义吗?”
“你……你这是匹夫之勇!不,是懦夫之行!”
朝堂之上,争吵不休。
有人主张投降,以求苟活。
有人主张抵抗,以全名节。
云梦泽国王,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坐在龙椅上,面如死灰。
他看着下面争吵不休的臣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知道,无论选择哪条路,都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他的国家,他的子民,他所珍视的一切,都将在那支黑色的铁蹄下,化为齑粉。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他仿佛已经能看到,雷猛那张狰狞的脸,和他身后那片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都城。
云梦泽,这个最后的温柔乡,即将迎来它最血腥的黎明。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
云梦城的城楼上,灯火通明,却照不亮城中人们心中那无边无际的恐惧。
雷猛大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那不是一支军队,那是一道缓缓移动的黑色潮水。
云梦城下,雷猛甚至没有下令安营扎寨。
他身后,玄甲重骑排成密不透风的方阵。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最极致的威慑。
“开城门!”
城楼上,云梦泽国王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颤抖中下达了命令。
他知道,抵抗是死,但或许,求和,还能为这满城百姓,为他的宗族,博得一线生机。
沉重的吊桥缓缓放下,吱嘎作响。
城门,只开了一道仅供一人一马通过的缝隙。
丞相魏源,一位年过花甲、素以能言善辩著称的老臣。
带着两名同样面色惨白的随从,捧着一个装满奇珍异宝的托盘。
一步一步,如同走向刑场般,走出了城门。
魏源强忍着双腿的颤抖,走到距离雷猛百步之遥的地方,深深一揖,声音嘶哑地喊道:
“凌云域附属国,云梦泽国丞相魏源,拜见赤龙王朝雷猛元帅!”
雷猛坐在坐骑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抬下巴。
他身后的副将立刻上前,指着他的鼻子,粗声喝道:
“大胆!见到我家元帅,为何不跪?!”
魏源心中一凛,他知道,这是下马威。
他咬了咬牙,将心一横,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