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沉吟道:“铁勒诸部勇悍,可用而不可信。臣建议在漠南设都督府,派长史监军,逐步分其部众。”
“杜卿此策稳妥,却不够狠。”
他缓缓起身,负手踱至殿中央悬挂的漠北舆图前,指尖沿着阴山划至碛口,最后停在薛延陀牙帐的位置。
“夷男此人,狡诈如狼,今日归附,明日便能反噬。若仅设都督府监军,不过是给他一个名正言顺壮大的机会。”
寇准眉头一皱:“陛下的意思是……?”
李承乾转身,眸中冷光如刃:“既然他自称臣属,那便该有臣属的样子。”
他抬手,在案上重重一按——
“传朕旨意:夷男既归顺大唐,当献牛十万只、羊二十万只、马五万匹,以表忠心!”
殿内骤然一静。
杜如晦眸光微动,缓缓道:“陛下此计,是要逼他自断筋骨?”
李承乾冷笑:“草原部族,牛羊马匹便是命脉。十万头牛,二十万只羊,五万匹马——他若真献上,部众必生怨怼;若不献,便是抗旨不臣,朕便有理由发兵讨伐!”
寇准眼中精光一闪:“妙!如此一来,无论夷男如何应对,皆陷两难!”
杜如晦沉思片刻,忽而颔首:“陛下此策,确实比臣所议更胜一筹。不过,夷男未必肯乖乖就范。”
李承乾唇角微扬:“所以,朕还要再送他一份‘大礼’。”
他抬手,指向舆图上的回纥部落——
“传令回纥、仆骨、同罗诸部,凡助朝廷征讨薛延陀者,战后可分其牧场!”
杜如晦眼中终于浮现赞许之色:“陛下这是要……驱虎吞狼?”
李承乾负手而立,眸中锋芒毕露:
“朕不仅要他献牛羊,还要草原各部自相残杀!”
——如此,漠北之患,方可一劳永逸!
——第三份,吐蕃。
当松赞干布的和亲表传到魏徵手中时,这位刚直的谏议大夫竟气得胡须直颤:“九岁稚童也敢求尚公主?!吐蕃蛮夷,安敢如此狂妄!”
李承乾却笑了。
他起身踱到殿中央,玄色龙袍掠过地上的三份表文,像黑鹰掠过猎物。
“诸卿可知,这三份表文,朕最在意哪一份?”
不等回答,他忽然一脚踩在吐蕃表文上:“是这封!”
“吐谷浑苟延残喘,铁勒首鼠两端——唯有吐蕃!”他猛地加重语气,“一个九岁孩童,能在父祖被弑后迅速平定内乱,还敢向朕求亲……此子野心,不下颉利!以朕之见,此人之威胁或远胜于颉利!”
殿内骤然寂静。
王安石忽然道:“陛下,不如将计就计。许以宗室女和亲,但要求吐蕃割让吐谷浑故地白兰羌为聘礼——让吐蕃与吐谷浑先斗个两败俱伤。”
李承乾的目光骤然转冷。
他缓缓起身,玄色龙袍掠过地上的三份表文,如同乌云压境。
“诸卿可还记得,武德九年,渭水之盟?”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殿中温度骤降,“朕的父皇,曾被迫与颉利白马盟誓。而今日——”
他猛地一脚踏在吐蕃表文上,金线刺绣的龙纹将羊皮纸碾得粉碎。
“朕要让天下人知道,自今日起,大唐一朝——”
“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不纳贡!“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殿内群臣呼吸为之一窒。
王安石上前一步:“陛下,不如假意允亲和亲,要求吐蕃割让白兰羌为聘......”
“荒谬!”李承乾厉声打断,“朕的大唐宗室之女,岂是货物?大唐的疆土,寸土不让!今后这样的提议休要再提!”
他转身指向西疆地图,指尖重重钉在松州:“传旨!命李定国率三万精骑进驻鄯州,尉迟敬德移防松州。再让常遇春——”
嘴角勾起一抹森然冷笑:
“把颉利的首级,用石灰封好,送给那个吐蕃小儿当贺礼!”
“告诉他,这就是求娶大唐公主的下场!”
魏徵突然跪地高呼:“陛下圣明!老臣愿亲赴松州,督军备战!”
李承乾拂袖转身,龙袍扬起一道凌厉的弧线:
“备战?不——”
“朕要的是,灭国!”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朕要那吐蕃小儿知道——”
“大唐的公主或宗室之女,不嫁蛮夷,更不会和亲!”
“当然,当务之急,还是朕要尽快掌握大唐各地兵权,大唐十道必须完整地在朕的治下,如此,朕才能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
“陛下英明!”寇准、王安石、杜如晦、魏徵纷纷恭敬地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