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项东南方。
唐军大营。
中军大帐。
白起坐在伏案旁,目光陷入思索中。
早在两个多月前,他就率领着五万大军来到了此处。
但他没有急于攻打党项。
因为他发现军中有士兵水土不服,气候极为严寒,战斗力大减。
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军医才调制出针对水土不服的方子。
他皱着眉头,结合搜集到的党项情报,目光着重放在拓跋部落上面。
党项以姓别为部,一姓又分为小部落,大者万骑,小数千,不能相统。故有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辞氏、房当氏、米擒氏、拓跋氏,而拓跋最为强族。
且他们还三年一聚会,杀牛羊以祭天。
此外,他们服裘褐,披毡以为上饰。俗尚武力,无法令,各为生业,有战阵则相屯聚。无徭赋,不相往来。牧养牦牛、羊、猪以供食,不知稼穑。
在白起看来,这党项极为落后。
但是,不可否认,党项武力不凡。
他思索着该从哪个方面入手。
最开始,他准备拿细封氏部落作为突破口,但因为水土不服的问题就此搁置。
就在这时。
白起的副将白远来了。
“将军!”白远恭敬地行礼道。
“如何?”白起问。
“按照军医的方子,我军已经减缓了水土不服的问题。再有几日,三军皆可一战。”白远激动地说道。
白起点点头,面色平静:“传我命令,三日后,全军向细封部落进攻。另外,我军派往党项的探子,可有什么情报传回?”
“回禀将军,我们的探子探知党项诸部似乎在调兵......”白远回道。
白起沉思片刻,方道:“这党项看来也坐不住了......此战,优势在我大唐,吩咐下去,做好各处布防,防止党项诸部夜袭。”
“诺。”白远高声道。
白起挥了挥手,白远便离开了帐篷。
目送白远离去,白起的目光落在了细封氏族部落,口中喃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用这细封氏部落的血,让党项诸部失去与大唐战斗的勇气......”
三日后。
陇右道洮州以西三百里,赤水河畔的风卷着沙砾砸在玄甲上,发出碎铁般的声响。
白起勒马立于丘顶,猩红大氅在干燥风中如战旗猎猎——这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面色冷峻,目光锐利如鹰。
脚下是党项羌的细封部大营,三千顶牦牛皮帐篷如黑蘑菇散落在河谷。
羌兵赤膊系铜环,腰别淬毒短刃,背负犀角强弓,正围着图腾柱跳战舞。
他们善用牦牛群组成冲阵,牛皮盾以盐水反复鞣制可抗箭矢,更兼地形熟悉,常以百人小队依山势游击。
“将军,羌人斥候已发现我军。”副将白远话音未落,河谷突然响起牦牛号角。
只见羌兵如蚁群涌出,最前排竟驱赶着数百头角绑尖刀的牦牛,蹄声震得地表颤动——正是党项人著名的“疯牛阵”。
白起唇角扯出冰冷弧度。令旗挥动时,唐军阵中推出三百辆偏厢车,车板缝隙突然喷出浓稠黑烟。这掺了硫磺与狼粪的毒雾顺风灌入河谷,疯牛群顿时在呛咳中乱窜。
几乎同时,弩手从车阵间隙推出床弩,特制三棱箭镞专射牛眼——这是白起战前令工匠赶制的“破瞳弩”。
惨嚎声中共有二百七十头牦牛倒毙。羌兵刚陷入混乱,唐军重步兵已踏着尸堆推进。
这些精锐的唐军,由他亲自训练多年,纷纷手持陌刀,以五十人为方阵结成铁墙。当羌人挥舞着嵌有雪山陨铁的弯刀扑来时,陌刀如林落下,断肢与弯刀碎片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