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末将,幸不辱命(第1/2页)
天胡草原,风如刀割。
枯黄的草海无边无际,一直延伸到与铅灰色天空相接的地平线。这里没有山川作为屏障,视线之内,一览无余。
陈庆之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如同一股灰色的潮水,涌入这片苍茫的天地。
他们抵达的第三天,便与共和国第七集团军,狭路相逢。
庞万里的二十万大军,在一条名为“月牙河”的浅滩南岸,筑起了壁垒森严的防线。
铁丝网、壕沟、机枪碉堡,层层叠叠,构筑出一片标准的共和国式防御阵地,透着一股冰冷而高效的杀戮气息。
“总司令,是硬骨头。”弗拉保尔举着望远镜,眉头紧锁,“庞万里是沐瑶的心腹,打仗以稳健著称,他这阵地,无懈可击。”
陈庆之没有说话,他同样举着望远镜,静静地观察着对岸。
庞万里……那个曾经在镇北王府,对他恭恭敬敬的憨厚汉子。如今,已是共和国手握二十万精锐的国防部长,第七集团军的总司令。
“传我命令。”陈庆之放下望远镜,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风骑团’,出击。”
“是!”
片刻之后,一万名特殊的骑兵,从革命军的本阵中分离而出。
他们没有披甲,只穿着轻便的皮袄。马鞍的一侧挂着新式的连发步枪,另一侧则是鼓鼓囊囊的弹药袋。更有甚者,马背上还驮着拆解开的轻机枪零件。
他们不是冲锋陷阵的重骑兵,他们是草原上的幽灵。
“让他们看看,草原上,该怎么打仗。”陈庆之淡淡地说道。
“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一万名“风骑团”战士没有像传统骑兵那样结成密集的冲锋阵型,而是以松散的姿态,如同撒开的一张大网,向着月牙河对岸的共和国阵地高速掠去。
庞万里的指挥部内,一名参谋立刻报告:“报告总司令,敌军骑兵出动,约一万人,正在向我方阵地接近!”
庞万里站在巨大的沙盘前,闻言只是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骑兵?这个时代还妄想用骑兵冲击机枪阵地?传我命令,前沿阵地自由射击,给他们一个教训!”
“是!”
随着命令下达,月牙河南岸的阵地上,数十挺重机枪发出了死神般的咆哮。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火线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泼向冲来的革命军骑兵。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共和国士兵都愣住了。
那些骑兵在进入机枪射程的边缘时,竟齐齐勒马,一个漂亮的转向,沿着河岸划出一道巨大的弧线,与阵地始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紧接着,他们动了。
马背上的革命军战士,如同与战马融为一体的半人马,他们在高速奔驰中举起了手中的步枪。没有瞄准,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砰!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在草原上连成一片。
庞万里阵地前沿的机枪手,正准备享受屠杀的快感,却突然感觉胸口一麻,低头看去,一个血洞正在汩汩冒血。他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一个又一个机枪手,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精准地狙杀。
“风骑团”的战术简单粗暴到了极致——骑射。
他们利用战马的高机动性,在敌方有效射程之外游弋,用步枪精准地点杀敌方的火力点和指挥官。
打完一轮,便立刻策马远去,绝不恋战。等装填好弹药,又从另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再次发起攻击。
一时间,整个月牙河南岸,枪声大作。但诡异的是,只有革命军的子弹在收割生命,共和国的机枪火网,却连对方的一根马毛都摸不到。
“混账!”庞万里在指挥部内气得一拳砸在沙盘上,震得上面的模型一阵乱晃,“他们这是什么打法?!”
“总司令,我们的机枪手伤亡惨重!对方太灵活了,根本抓不住!”参谋官焦急地报告。
“让炮兵给我轰!把他们轰成碎片!”庞万里双目赤红,状若疯狂。
然而,当炮兵阵地刚刚开始测距,准备开火时,又是几轮精准的远程射击,将炮兵观察员和几名炮长直接送去了西天。
一整天,庞万里的二十万大军,就像一头被无数蚊子叮咬的巨象,有力无处使,空有一身蛮力,却被骚扰得狼狈不堪,伤亡数字在不断攀升。
傍晚,当“风骑团”如同潮水般退去时,月牙河南岸的阵地上,已经留下了近千具共和国士兵的尸体。
而他们,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能抓住。
指挥部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总司令,我们必须改变战术!这样下去,我们会被他们活活耗死!”一名师长忍不住开口。
“闭嘴!”庞万里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是总司令还是我是总司令?给我守住阵地!明天他们再来,就给我用炮火覆盖!我就不信,他们是铁打的!”
他表现得像一个刚愎自用、被新战术打蒙了的莽夫。
而在数十里之外,革命军的临时营地里。
弗拉保尔兴奋地冲进陈庆之的营帐:“总司令!大捷!我们只伤亡了不到一百人,就干掉了对方近千人!‘风骑团’太厉害了!这打法,简直是为草原量身定做的!”
营帐内的将领们也都面露喜色,一扫之前的凝重。
唯有陈庆之,坐在篝火旁,看着跳动的火焰,眉头却微微蹙起。
“是么。”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总司令,您……不高兴吗?”弗拉保尔的兴奋冷却了一些。
“庞万里,”陈庆之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天胡人,对他了解多少?”
弗拉保尔想了想,说道:“他是沐瑶最早的追随者之一,从镇北王府的副将,到禁军统领,再到国防部长,一路高升,忠心耿耿,而且打仗……很稳,从不冒险。是个难缠的对手。”
“是啊,很稳。”陈庆之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一个从不冒险的稳健将领,会把二十万大军,摆在一个无险可守的河滩上,等着我的骑兵来骚扰吗?”
弗拉保尔愣住了。
陈庆之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看着月牙河那条纤细的蓝线。
“他如果想防守,完全可以后撤三十里,依托那片丘陵。他如果想进攻,就该在我军立足未稳之时,全军渡河,与我们决战。”
“可他偏偏选了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地方,摆出一个看似坚固,实则被动挨打的阵型。”
陈庆之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地图上,庞万里大营的位置。
“这不像是在打仗。”
“倒像是在……等我们去打。”
……
接下来的一个月,天胡草原上演了一场诡异的追逐战。
庞万里的第七集团军,在月牙河畔被“风骑团”骚扰了三天之后,终于“被迫”放弃阵地,开始向南撤退。
而陈庆之则下令全军追击,以“风骑团”为刀尖,不断切割、蚕食着庞万里的部队。
“报告总司令!我军左翼成功突袭敌军辎重队,烧毁粮食三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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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风骑团’第三营,在枯狼坡伏击敌军后卫部队,歼敌五百余人!”
捷报如雪片般,每日都飞入陈庆之的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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